。
“不吃了。我要回森域。”裴意然整理下袖扣,顿了顿,“明皓带来的螃蟹还剩多少?”
“一筐半。”刘老管家不解何意,但仍快速答道。
“拿一筐放我车上,我要带走。”
刘老管家吩咐其他下人装车时,心里还在奇怪,少爷平时不怎么爱吃螃蟹啊,这回怎么改口味了。
*
童爱国的家乡有个风俗,人一生下来就背负着一个罪名,通过念经才能消解超渡,念到一定数量后,死后才可以上天堂。
童爱国年轻时不管这些,老了身体走下坡路后,就变得迷信了,每逢初一十五,只要有空都会带着晴姨和童丽颖上山吃斋念佛,直到傍晚才回来。
家里只留童司韶一个人。
午睡醒来,童司韶从书房拿了几本书,坐在床头阅读。
她阅读的口味极杂,从严肃文学到通俗文学,再到小黄书,上下五千年,纵横沟壑里,都是她的涉猎目标。
她刚翻了几页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就听到敲门声。
管家站在门口,请她下去招待客人。
“老爷夫人小姐都不在家,只能请你下去了。”
“什么客人?这个时候来?”童司韶站在门边不动,心想,说不定是张宏利来找她挑事。她可不能上当。
“裴家少爷。”管家堆着假笑说道。
若不是裴意然突然到访,在听说童爱国他们外出之后,又询问“家里还有什么人”,管家才不会上来请童司韶。
管家已经暗自向童爱国汇报了这种情况,但是他们就算飞车赶回,也要一个小时。
裴意然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悠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与管家聊着天,时不时还提到童二小姐。
听裴意然的口气,他知道童司韶在家。家里有主人,却不下楼接待客人,这是一种怠慢。
管家又暗自请示过童爱国,得到童爱国的首肯后,才上楼请得童司韶。
童司韶很意外,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这是一个机会。她匆匆换了套衣服,就随管家下楼。
童司韶下楼的时候,裴意然正在喝咖啡,听到动静,一边放下杯子,一边回过头来。
童司韶也才睡醒不久,两边脸颊带着清新的红嫩,染出几分酣样来。
她越来越诱人了。
“意然哥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玩?”
“偶尔得了两筐太湖蟹,吃不完,就顺便送一筐过来。没想到,童世伯不在家。”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尽聊些没营养的话。
童司韶看到管家丝毫没有离场的意思,心里着急,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
裴意然恍若未觉,抬眸望向童司韶,直接吩咐,“来这么久手还没洗呢,童司韶,你带我去洗手。”
不待童司韶回答,裴意然迈开长腿旁若无人往楼梯口走去。
童司韶正愁没机会与他单独开聊,赶紧跟了上去。
但是管家也陪着笑脸一路跟到童司韶房间门口。
裴意然在门口停住,看了管家一眼,又看了那两位门神似的保镖一眼,问道,“怎么,怕我带童小姐私奔?”
管家二话不说,带着那两位保镖下楼了。
裴意然倒一点都不见外,真是来洗手的。洗完手,还斯条斯理拿着童司韶的手巾慢慢擦着手。
看着裴意然鸠占鹊巢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童司韶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可裴意然完全没有那种已经得罪别人的自觉,把自己捯饬干净后,继续无视童司韶的存在,闲庭信步般走到房间中央。
他先是打量着房间,然后仪态优雅地走到古董架旁,从容地从兜里拿出一件小干扰器,随手搁在架子上。
这才转过头来看着童司韶,淡笑地问道,“当初你决定逃走之时,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当初裴意然曾经劝告童司韶,童司韶坚持要走。现在旧账重翻,想来裴意然对被胁持之事还是耿耿于怀的。
童司韶说道,“当初我已经走投无路了,离开童家是唯一的选择。如果你还为那件事生气,我可以向你道个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
换成别人这么说,裴意然也许不会感觉到意外,但是童司韶突然转了性,让他不禁多打量她几眼。
“你还是想逃走?”他猜测地说道。
“当然。”童司韶并不避讳他,她自己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