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后方去。
这次宫宴,程玉关请示了皇后姨母,还是设立在大泊湖旁边的临渊阁。
这里有山有水,景色优美,而且地方空旷,更容易掌控布置。
程玉关走到大泊湖旁,看着湖对面的山头,忍不住一笑,她跟这个地方,还真是有缘。
“程司务,您来看看,这红绫的质地太过轻飘,恐怕难以布置出您想要的效果。”
程玉关刚到临渊阁,便被布置现场的女官叫住,程玉关也连忙上前。
一场宫宴,前来参加的人,都觉得宫宴锦绣非凡,但殊不知,这背后需要多少人费心布置,才能保证效果。
“程大小姐!”
程玉关听见有人叫自己,下意识回头,竟原来是五皇子李克。
程玉关回头,看向女官,“你先把库中的绫布,全部样品取出来,一会儿一样一样试。你先下去吧。”
打发了女官,程玉关回头向李克行礼,“见过五皇子。”
李克一身宝蓝圆领袍,脚踩金线绣螭龙纹皂靴,靴底雪白,不染一丝尘埃。
此时他头发全部簪气,用网巾罩住,额前没有一丝碎发,更衬托他整个人高洁贵气。
摇着手中折扇,李克缓步走来,“程大小姐别太客气,咱们多次相见,也算是老熟人了。不用每次都如此多礼。”
李克说话不急不缓,架势十足,程玉关躬身时翻了个白眼,才起身站直,看向面前的矜贵皇子。
“不知五皇子有何贵干,此处布置忙乱,别冲撞了五皇子。”
程玉关开口。
李克听闻程玉关的话,却微微一笑,晃动手中折扇。
“程大小姐这是嫌我碍事,在赶人吗?”
程玉关摇头,“不敢。”
心里却忍不住吐槽,有自知之明便好。
五皇子不理会程玉关的敷衍,而是看向她刚才研究的红绫,“此等红绫,是扬州府上供的风素绫,夏日用来糊纱窗正好,秋日用来装点,未免轻飘。还是用蜀地采购的锦绫的好,华贵又不失飘逸。”
听五皇子指点,程玉关这才郑重点头,“多谢五皇子指点。”
五皇子见状,摇了摇头,“程大小姐不用对宫宴太过亲力亲为,你只管将想要的效果跟宫人说,剩下的就等她们给出的成果就好。好的赏,不好的罚,养这么多宫人,是当差而不是吃白饭的。”
见五皇子没有想走的想法,反而有掏心掏肺的模样,程玉关心头不自觉警惕,嘴里却回道。
“五皇子天潢贵胄,底下人自然要绞尽脑汁的奉承着,我一个外人,进宫做事,还是多尽心尽力的好,不然底下人服不服不要紧,若是耽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正事儿,辜负上位信任,那才是没处后悔。”
程玉关做事一向如此。
她向来不相信,好的东西会凭空出现。
也许一场宫宴,对于五皇子来说就是动动嘴的事儿,程玉关当然也可以这样。
但是这样试错的成本太高。
万一有哪处细节,自己没有确认到位,最后出了纰漏,程玉关会自责。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她宁愿做事的时候,多费些心里,也好过此时动动嘴的偷懒。
五皇子这般行事,虽然说的简单,实则实行起来,难度颇高。
上位者和底下做事的人,从来是两副心肠。你自己要的效果,描述出来,底下人只能大概猜测最后的结果还是要自己确认。
若是全部放手让底下人做,事到临头,你要的苹果底下人给你找来香蕉,那又该如何?
五皇子自然明白程玉关的意思,听了她的话,默然片刻后,郑重看向程玉关。
“这样看来,你我二人的性格,是天生互补。我出计划,你善于执行,真是天作之合。”
五皇子这话说的突然又孟浪,程玉关惊讶片刻,连忙拱手推辞。
“五皇子说笑了。”
五皇子李克却摆摆手,“我说真的。这满京城的贵女,都有一副惫懒心性,跟我一样,只爱动嘴,不爱做事。你却不一样,听说程家石材铺是你一笔一笔的生意做起来的,可见你的踏实和能力。可惜,还是我四哥眼光毒辣,一眼就相中你,不然,咱们才是真正的年纪相仿,堪为良配。”
五皇子突然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程玉关更加摸不着头脑。
五皇子的话,目的如何她不知道,但是这其中带来的麻烦,程玉关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