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车队如长龙般涌出南阳郡城,旌旗林立,甲士簇拥,居中一架豪华的马车上,王瑾撩开车帘,不舍的回望了一眼。
看着城门处为他送行的南阳郡中本地豪族,想起了他们那副终于送走了瘟神,却还强装不舍的牵强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真以为我走了你们就解脱了?别忘了,这南阳郡也在越州辖下,你们这些如家畜般被我豢养的东西,我吃一辈子!
至于是宰杀来吃,还是慢慢割肉吃,全看你们表现和我的心情。
“大人何故发笑?”
宽敞的马车内,坐在对面一名面容俊美妖异语气阴柔的年轻男子,听到王瑾的笑声,开口询问道。
王瑾放下帘子,朝他微微摇了摇头,笑吟吟的感叹了一句。
“说出来怕贞兄笑话,只是想起升官高兴罢了!”
贞元术闻言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微微一弯,可能是越缺什么便越想什么的缘故,他很喜欢别人和他称兄道弟。
“大人还真会说笑呢。”
随即伸出洁白纤细如女人的双手,指背微微探测一张小案几上的茶水,感觉温度正合适,手腕灵巧的一翻,便将茶杯托在手中,递给了王瑾。
王瑾接过茶水,微微一抿,温度正好,正是他喜欢的比常人略微低上几度的温水,王瑾感慨似的微微一叹,不得不说,还得是宫中的内侍会伺候人啊。
这才短短接触几日,丘元术便将王瑾喜欢喝多热的茶水都摸清楚了,如此心思细腻,如此会察言观色,不愧是那权利交错,步步杀机的深宫中走出来的角色。
“丘兄还真是心细如发呀,怪不得颇受陛下信重呢!”
“呵呵,我一介残缺奴婢,可谈不上被信重与否,不过是为陛下分忧罢了。”
“陛下对大人才是真的信重呢!即授予大人高位,又加封进爵,此等殊荣可见陛下对大人的青睐呀!”
王瑾脚趾微微一扣,来了,来了又来了!
前几日丘元术带着朝堂下达的出任越州州牧的任命书,以及武信侯之侯爵袍服印玺,到达郡守府之后,又是举办仪式,又是宴请宾客的。
按理说官职任免不需要如此隆重,可是封爵之礼却颇为繁琐,这是丘元术极力主张的,不光是为了宣扬那个小皇帝慧眼识英,更是想想方设法的在王瑾身上打上小皇帝的标签,恨不得昭告所有人,王瑾加官进爵全赖皇恩浩荡。
一番礼祭下来,王瑾感觉比夜御数女还要累,而就这,丘元术还说已经是精简下来的了。
除去刚一见面的客套之后,丘元术便一直锲而不舍的想要给王瑾洗脑,将忠君爱国效忠陛下的理念刻进王瑾脑子里,三句不离陛下,五句不离社稷,旁的先不说,丘元术这份对皇帝的忠诚,可谓是天地可鉴。
可惜,这一套换个人来说,可能还有几分作用,而对王瑾来说则是屁用没有,自从开挂后,他从来没屈居人下,更没想过要效忠谁,身家性命怎么可以交托于别人之手?
“陛下的恩泽,瑾毕生不敢忘却!”
王瑾语气真挚,满眼感恩之色。
丘元术也微笑回应,可是在他的笑容下却难掩其内心的苦涩。
在那吃人的深宫中能一路高升,斗倒无数对手,年纪轻轻便做到御府令,虽然有些运气成分,出身小皇帝这一派系的优势,在他登基后大力被提拔 ,但他对探测人心,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可小觑,否则御府令可轮不到他做。
虽然王瑾演技算得上出色,但是在他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了,被他一眼便窥破了。
王瑾心里没有陛下,贞元术对于这一点无比确认,而对于这点,他是既忧虑又愤怒,还有两分理解。
忧虑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与前途,全系于陛下万一一身,如若有什么闪失,他想痛快的死都难,内侍之间的争斗更是血腥残忍。
愤怒的是诸如王瑾一些人,那对陛下不怎么感冒的态度,在他心里,陛下不仅仅是自己的主子,更是有着无比尊贵的身份与上苍赋予的权利,大晋的统治者,你们怎么能不效忠陛下呢?
而那两分理解则是源于他对政治局势的见解,他此时以为王瑾也与很多人一样,认为陛下庶出之身不该承袭江山执掌乾坤,应由先帝嫡长子的前太子继位,没办法,这是很多人,包括许多百姓都这么认为的,家业应由嫡子继承。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王瑾压根儿就没想过给他们赵家卖命,恰恰相反,倘若到时候大晋死得不彻底,王瑾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