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风的拳头雨点似的砸过来,把李湘蕊打得疼痛无比,感觉后背一片火辣辣地疼。
几个小兄弟尴尬地东躲西藏、手挡足拦,都没有让孙建祥停下暴怒的拳头。
旁边几个挑起事端的妹妹们看到李湘蕊被暴打的模样,心里觉得解气般的畅快:“谁让你李湘蕊不长眼,看我们在这玩耍横眉冷对、嫌东嫌西的?这么不看势头,不打你打谁?”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看李湘蕊已经被打得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几个妹妹们终于消了气,“好心”地劝慰着:“行了哥,够了够了,别打了……”
面子丢光了,里子也保不住了,李湘蕊心如死灰,平时第一次想到了“逃”。
这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牢笼,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窒息而死,可逃,谈何容易呢?
自己的家庭住址,他知道;自己的单位,他知道。
他自己在家花天酒地、聊天吹牛、呼朋唤友可以,到了自己身上,连个男人问路都会成为他暴怒的借口,引得拳脚上身。
李湘蕊本来也有几个不错的男同学、男同事关系很好,就因为孙建祥的霸道和阻拦,最后都因为他们跟自己说话被他破坏不了了之。
刚开始,是不允许男人跟自己说话,后来发展到女人也不可以。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一辈子难道只跟他一个人打交道吗?相处的越久,心里的失望就越近一层。
原本以为,他父亲软弱,母亲独权,他从小在母亲的威压下长大不容易,自己能多怜惜他一点就多怜惜他一点,可是,一次次的沟通失败,一次次的变本加厉,一次次的绝处逢生,自己的心早已千疮百孔,破败不堪。
“我打你都是为了你好!”
“我打你都是为了让你长记性!”
“我打你是为了让你知道我爱你!”
“我打你是为了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我打你是为了让你离那些人远一点!”
……
喧嚣的恶魔,认真播撒着梦魂枝的种子,在狂风暴雨的浇灌下开始集结着一种叫做“为你好”的花束,一点点盘踞在她脆弱的心田里,慢慢地生根发芽,深深浅浅地在她的心头伸展,让她的宿体永远只做“我会改”的快乐梦。
即使他心狠手辣、曾经也得到温暖。宠溺地时候把你高高举在天上,恶毒的时候就把你狠狠摔在地上!
当第二天的清晨晨雾升起的时候,李湘蕊在满心的疼痛中醒来,孙建祥又后悔了。
李湘蕊心中有气,不想对孙建祥开口,孙建祥心中有愧,不敢再跟李湘蕊说话。
微风轻轻地从窗棂吹进来,搅动清晨稀薄又清凉的空气,更增添了一份战栗的凉意。
屋子里死一样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刘乐芬不耐烦的吼音:“都几点了,还不出来吃饭!”
李湘蕊快速地瞥他一眼,不想理他,自顾自地走出房门,迎面正碰上刘乐芬极不耐烦地往这边走来,看到李湘蕊慢慢吞吞的样子,刘乐芬迟疑地望了她一眼,张张嘴没说话,李湘蕊心里有气,阴沉着脸回望她一眼,低低头跨了过去。
刘乐芬看她满脸不服气地态度,心中很是不满,想想儿子的所作所为,她又觉得解气。
昨晚李湘蕊被打时嗷嗷喊得那么大声,她又不聋,怎么会听不到?但她心里是维护儿子的,你李湘蕊挨打,还不是因为对我儿子不好,没伺候好我儿子?
打你活该!就凭你今天早上对我的态度,儿子打你就对了!
身后,孙少华老老实实地喂完羊从栅栏那边回来,看到婆媳俩针锋相对、满脸生分的样子叹口气,唉!你俩就不能好好相处吗?这是何苦呢?
刘乐芬扭头看到丈夫归来,满腔的气无处发泄,都撒在了他身上,狠狠地瞪他一眼,伸手把他重重一推,拔腿就往儿子房间走去。
孙少华猝不及防,被刘乐芬强大的撞击碰得一个趔趄,撞在了庭院里的压水井栏杆上,后腰碰得生疼,孙少华烦躁大怒,抬手想给刘乐芬一巴掌,又不敢,只好忍气吞声地扶着后腰往客厅里走,这个老娘们,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孙建祥和刘乐芬终于收拾利索,娘俩说说笑笑地往客厅里来,李湘蕊低着头连个身都没起,一声不吭,又引起刘乐芬心中一阵不快。
怎么了,好吃好喝地伺候你喊你起床,叫你起来吃饭,连个妈都不叫,我该你欠你啊,这么没礼貌!
想冲过去好生指责一番,被孙建祥轻轻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