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挣扎地动了下,试图将自己藏到草堆里去。
奈何他伤势很重,翻身抬胳膊腿这种明明简单的动作,对于他来说,却相当难。
他只能生生忍着,闭上双眼不看不管。
林娇娥打量着他的伤势,心里直吸凉气。
都不知从哪处下手抹药了。
伤痕太多,看得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她叹了口气,端着装了药泥的瓦盆,用手抠了点药泥,往男人的伤口上一一抹去。
抹到大伤口时,男人忍不住身子一颤,发出“啊啊——”的一声低喊。
林娇娥拍了他大腿一把,故意笑嘻嘻地说,“相公,你这叫声,很像我们村新郎打新娘时叫的!”
他大爷的!
这破屋子不隔音。
刚才那声销魂的叫声,真像那啥啥啥时发出来的。
男人看到她贼兮兮的笑,暗暗磨牙。
这个女人,究竟是懂那事,还是不懂?
可他现在动不了,像条案板上的鱼,干脆闭了眼,不看这女人!
抹了反面,抹正面。
抬胳膊,抬腿。
林娇娥一会儿将他摆成一个人字,一会儿将他摆成一个大字。
男人心里,除了怒,也只有怒。
抹药不小心碰了敏感物件。
“你——”男人惊得睁开眼来,怒目瞪着林娇娥,“无——耻——之女!”
林娇娥丢开药盆,叉腰回瞪他,装傻说道,“这肉块挡着我抹药了!我还没生气呢,你生啥气!”
唉哟喂!
一个大老爷们,至于吗?
搞得跟丢了贞节似的!
那玩意儿旁边好大一块擦伤,不抹药能行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仇人倒是手下留情,没有将他打成太监。
男人的目光,倏地变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速度,抹药,不许再碰!”
“我才不稀罕碰呢,哼!”林娇娥嫌弃地睇了他一眼,又接着抹药。
从脸上一直到脚那儿,抹完之后,男人的原来肌肤都快辨认不出来了。
全身上下,糊满了褐绿色的草药泥。
林娇娥将他的破衣裳扔开了,抖开罗屠夫的衣裳,一件件给他穿上。
亵裤,上衣,下裳,外衣,棉衣。
从里到外,整理了个齐整。
在看到罗屠户时,林娇娥就盯上了那身厚厚的皮氅。
敢打她的主意,她势必要让罗屠户损失点东西。
这身衣裳拿回来,正好给这男人穿上。
罗屠户矮,个子壮。
男人高瘦,倒也勉强能穿。
给他穿上了衣裳,男人的目光这才温和起来。
因为他发现,身上的衣裳,虽然不怎么好看,粗糙无比,但好在厚实。
外裳还是件狐狸皮。
换上厚衣裳,他全身暖和了不少。
但他不想跟这傻子女人说话,闭上眼,养起神来。
林娇娥扶起累得发酸的腰,吐了口气,心说她这护理工作得干到什么时候去?
“我的腰啊,好累啊。”林娇娥扭着身子,伸了个懒腰。
她不装傻时,声音甜糯。
这声叹息的娇嗔声,似猫儿伸着爪子挠着人的心头。
男人睁开眼,望向林娇娥,眯起双眼略有所思。
林娇娥回头时,他又飞快闭了眼,装睡。
“哼,你睡得倒是舒服,我可惨了,我还得去看我娘,好累啊!”林娇娥又叹了声,洗了把手,去了林二娘子的屋子。
林二娘子和两个小些的孩子吃了药,靠在床上打起了盹。
听到推门声,林二娘子才醒过来。
“二丫?柴房中的男人好些了吗?”她坐正身子,小声问林娇娥。
林娇娥觉得,有必要纠正老娘的用词,不然会引来麻烦。
“娘,他是我相公,不是那个男人。”
林二娘子恍然微笑,“是是,他是你相公,不过,他还没有答应,娘跟他说一声,叫他答应下来。”
林娇娥心说,那男人嫌弃她呢,一直闭着眼,都不屑看她。
会答应才怪。
不过,为了装傻子,她还是表现得很开心,“好啊好啊。”
林二娘子下了床,给两个孩子掖好被子后,扶着林娇娥去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