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缓缓开口:“在京城里许多事情你二叔占了先机,你被泼脏水, 又离开谢家, 我知道你有苦衷,但世人多愚昧, 只会落井下石,不会管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如今到了西北, 我希望你能把以前那些毛病都改改,去了军营里好生当差, 让人家看看谢家长房嫡长孙不是个只会调戏良家女子的浪荡子,也不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
谢景元笑起来:“你家里满头包呢,还替我操心。”
柳文渊开玩笑道:“我还指望谢大人回头给我找份好差事呢,这不得先讨好你。”
谢景元将那包衣服抖开:“少拍我马匹, 我知道你希望我早点走, 给你腾房子。”
柳文渊猛烈咳嗽起来:“景元,你这毛病也得改改,不能什么玩笑都开。”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你还不好意思了!”
说了句笑话, 柳文渊又问道:“景元, 我冒昧问一句, 当日你离开谢家, 什么都没带走吗?”
谢景元知道他在说什么, 回答得有些含糊:“放心,属于我的我都带走了,只是那个世子位丢了而已。”
柳文渊又试探性问道:“那,你离开了京城,你留在那里的东西?”
谢景元将棉袄套在身上试了试:“这手艺不错,子孝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你放心吧,我不会饿肚子的。”
柳文渊笑起来:“是我多虑了。”
谢景元又将棉袄脱下,小声问道:“诶,你昨儿去当铺问得怎么样了?”
柳文渊摇头:“当铺压价压得太狠,祖母那一对镯子还是姑母赏的,这些人不识货,硬说我的东西是假的。我就把松哥儿他娘的镯子当了,再加上妹妹给的钱,我们家能过一阵子宽裕日子。”
谢景元嗯一声:“既然还算宽裕,先别当镯子。回头我要打发铁柱去镐京城,那里有巡抚衙门呢,达官贵人多,识货的人也多,保证能给你当个好价钱。”
柳文渊试探性地问一句:“你们去镐京可是有事?”
谢景元像看傻子一样看柳文渊:“你缺钱,我难道不缺?谁还能身上带那么多银子,我把钱都存在几家银号里,镐京肯定有分号,让铁柱去取一些。”
柳文渊没有再问:“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景元尽管开口。”
谢景元毫不客气:“把你家的马借我一匹,明儿给铁柱骑。还有,我不在家时,我和铁柱的屋子不要让别人睡。”
柳文渊点头:“都是小事,放心吧。”
谢景元忽然神神秘秘问道:“你单独吞了你祖母的镯子,回头你后娘和你叔叔们不闹?”
柳文渊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私吞,为了这点钱,以后我不知道要填多少人情进去,不划算。等当了后我留下票据,再把我爹和二叔三叔叫过来,大家一起分一分。之所以现在不告诉叔叔们,是怕他们心里有了指望,不好好干活。一旦被我二娘和婶婶们盯上了,到时候我当多少钱都会被怀疑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