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暂时招不到出租车,只好一起走在夜风里。梧桐抽了新枝,生机很蓬勃。路灯星星点点,世界静谧得好像只剩两个人。
不知是灯光还是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杨筱光看那影子,叹气感慨:“正太,年轻可多好,二十出头的郎当岁,青春正盛。我可奔三了,想想真气馁。”
“你没那么老。”
“跟你一比就老了。”
他说:“不过三岁而已。”
杨筱光哈哈笑:“用我们前辈的话说,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可是正太没有笑,她就不自然了。和她并肩的潘以伦,仿佛依旧放不下很多心事,眉头聚拢,渐显老成。她就说:“如果你压根不想红,最好不要进这个圈子。做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会比较痛苦。”
风呼呼起来,原来有车开过来,速度还很飞快。杨筱光没有察觉到,反越走越靠外。
潘以伦将她拉进人行道的里处,他说:“杨筱光,你老这样心不在焉可不行。”
杨筱光吐吐舌头,暗想,怎么会被他的情绪感染到自己都失神?
潘以伦在噪音过去之后,又缓缓说:“有一些人的选择是身不由己的。我小时候学习不好,你做认真读书郎的时候,我在荒废好时光。当真正需要我发奋时,发觉时光已逝,很多事情来不及做。”他转过头,看牢她,说,“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以吃,那么只得付出代价了。”
他这样开诚布公,还有淡淡的忧郁,和淡淡的洒脱。杨筱光反倒无话可说,只能说:“加油!明天会更好。”她猜测,他到底有怎样的压力?
这时终于来了一辆空的出租车,被潘以伦拦住,他为她开车门。
“但是一切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我可以不用做服务生,也不用去做host。”
杨筱光摆手同他告别,她说:“正太,如果你最终这样选择,那么就全力以赴去做吧!”
潘以伦点点头。车动人也动,他的影子慢慢淡入夜色。
杨筱光心情惆怅,在车里长吁短叹。司机看见了,调侃:“才和男朋友分开了就开始想了?赶紧打个电话吧!”
这是第二次误会,杨筱光觉着跳到黄浦江也洗不清,便也懒得多解释了。只是手边的手机适时响起来。她一瞧,是潘以伦,有点儿奇怪。
“正太,什么事儿?”
她问,可潘以伦在那头没有答,只是良久的沉默,她便陪着。
过了一会儿,他说:“杨筱光,我喜欢你。”
杨筱光的第二次被人示爱,在电话里。
这完全是在计划外,她也完全没有经验,一下发懵,握着手机,不知如何回答。
潘以伦问:“杨筱光,你在听吗?”
杨筱光努力找回自己的思路和声音:“正太,别——开玩笑,我会发心脏病。”
那边的他低低笑了一下,说:“我没开玩笑,杨筱光,你也没梦游。”
杨筱光想,如果真是梦游就好了。
潘以伦继续说:“明天就要集训了,我想我得先向你预约好。好吧,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先这样,等我们都有空了再说。”
他挂断了电话。
他让她的脑筋被原子弹给轰住之后,竟然挂了电话?
杨筱光的脑海心头似一片平原被无数闪电劈过,炸成响雷,在耳边“嗡嗡”,刺激住脑神经。
原子弹的威力也不外如是。
平地又是风波起
第二天,杨筱光额头的伤几乎看不见了,用遮瑕膏一涂,彻底消失无痕。可是,昨晚的风还停在心头,她怅怅地,有种不知所措的感怀。
到了公司,同事们看到她的眼神奇特,不住窃窃私语。杨筱光纳闷,拿镜子照脸,一切良好。
老陈把晨报拿过来,为她解惑:“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被狗仔队拍到了。”
杨筱光抓过报纸。
――“选秀新人也是乐队粉丝,携圈外神秘女友现身演唱会现场”
篇幅不大,四分之一,照片靓丽,正是潘以伦在现场拉着她的那幕,原来他一直在她身后护着她。相片对焦精准,潘以伦的脸清晰可辨,她的脸模糊不清。好歹没有曝光到底。
她眼角一扫,看到“本报记者”那一栏,怒火就腾腾烧起来。先顾不上不理会老陈,拿起电话就拨给了方竹。
“我说你这厮怎么能这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