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到这里,本应对巨丰下的最后通牒,不是无关紧要的恐吓,而是确切行动前的战书。husttest.com
我紧张地看看电子水幕的钟表,他们那个会已经开了3个小时,竟还没有散。对于巨丰的未来,内部一干人等,正争执成怎样的战火硝烟?而他又用怎样阴冷的表情、森严的笑意,在不情愿地掩盖那本是善良的人性?
若他不是我爱的人,单从他杀安立东、指使恐吓、蓄恶为非等等事上,无数件重罪罄竹难书,死一千次都不为过。但他想到过吗?在这里,在这一刻,我会为他、为自己的人生做出决定,这个决定或许令他落魄到不名一文,甚至断送了东山再起的希望!
在双水虽形同傀儡,但对其交易账户亦了如指掌。金盛近4年的银行从业经验,提供给傅南德他想要的账户交易资料,又岂是难事?
自来浓不如淡,淡之意味深远。只因世人错认淡不如浓,不知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自然之理。清静淡泊、心如止水的生活啊,只有身处不属于自己的繁华,才会如此惴惴不安地、转而前去追求你;而俗世中人人都趋之若鹜的权利,若在高处俯视只感到不寒而栗,维持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又有何意义?
良田万顷,日食三升,大厦千间,夜眠八尺。浮躁的世界,使清贫成了世人眼中的不齿。不择手段地占有财富、近乎疯狂盲目的消费,物欲无休止地跟随媒体膨胀,打着时尚的旗号,一掷千金地沉迷于奢侈的生活。那些曾有的宁静淳朴,淡泊智慧的本性已经离我们太远,已经在贪婪与邪恶中间,被残忍地活埋。
我们存在着,却不再是为了生命原本的需要,而是为了炫耀或证明自己、亲身经历着价值的困顿与疑惑。在这乱世,除了这份爱情,我们已没有再可遵循的信仰。
唐博丰,不要怨我,我宁愿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甚至宁愿我们不是这熙攘都市的俗物,转而双双归隐山林;如双眸满是好奇的过客,在这里轰轰烈烈上演了令人瞩目的戏曲,而后依循本性,去追随我们生命中最本源、最难以舍弃的东西……
我表情僵硬地站起来,艰难地动动唇,“唐志林做了一切,我会把我知道的、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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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打车、我疯狂地逃离北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张火车票免去了查验证件的尴尬,然而,在到达火车站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
我没有勇气面对过往曾熟悉的任何人,即使是朋友。我仓促的行踪如逃窜之鼠,令我感到莫名的羞愧。这样理由令人匪夷所思的叛逃,如此影响力巨大的、足可株连九族满门抄斩的举动,除了可以预见到唐的后事、我不知道还会改变多少人今后的命运。一个女人,因为改变一个男人的命运、而改变了他周遭的整个世界,这在中国古往今来的历史上,并不少见。
在从唐电脑上下载数据、送走一干掌握巨丰命运的人等之后,我在那间办公室里发了足足十分钟的呆,然后翻出一张a4纸,在上面写了一句话,折好、郑重地放在唐的办公桌上。
真相大白后,他见到这张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大发雷霆?还是神领意会的默然一笑?是对我咬牙切齿地亲友连坐?还是垂首顿足的无可奈何?
英雄迟暮,美人飞逃。
我想那些,都不再重要了——
这一生,也许我与他的纠葛,已到此为止。
九十一 归隐田园1
楚水湘云几万里,青山何处是我家?
行色匆匆的脚步落在这片山林,我放下沉重的背包,对着面前的孤绝到如同世外桃源般的、一座灰白色坡屋顶平房,竟喜出望外。
这是种植山茶、以榨山茶油为生的农人,特意筑造的守山屋。而现在并非收获季节,家人并不在山上住。外地口音的我,穿着简朴,却拿着一厚叠从银行卡里取出的钞票,要求租他的屋。他盯着那叠钞票、淳朴憨厚地笑笑,而后取了一张百元钞去。
“住就是了,空着也是没用。”这就是和我一同生于斯的乡亲,他们是如此地善良,“床和被子都有,锅和灶也齐,你就都用。”
“你一个人不方便买东西,我们家的米和菜、肉,你想要我就送点上来。”
山下便是一百多户的村庄,夕阳西下炊烟渺渺。他见我对那氤氲的烟雾愣神,还去后院整理了一堆做饭的柴火,“姑娘,你就在这儿住。山上人少,但不用怕。这附近都有看山住着的,有什么事你只管开口。”
四间平房的小院落,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