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他不管我心底有多冷,都绝不会再过来温暖我……
因为他的表情,已经表明——他读懂了我内心深处的恐惧,却身子纹丝不动。不肯,象从前一样,伸过来一只手臂,仅仅表示一下挚爱与抚慰……
到了贡院六号,我乖乖随着他下车。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权涛紧紧跟着他。反而是我,迟钝的脚步显得很不积极。其实不是,我只是不习惯与他这样生疏的距离,故意走得慢了些,不敢靠他太近。他走去等电梯,我挪了好多步才走到他身后,没有其他人,金属锃亮的电梯门,印出他阴沉脸色、嘴角上的一丝不满。
他忽然回头,丝毫不顾权涛在我身旁,冷冷地一句,“见了小别胜新婚的老公,能不能赏脸,给一幅欢欣雀跃的表情?”他嘲讽的语气里暗含杀机,“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想见我,不想跟我回来?”
我愣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用那张脸对我,我怎么能雀跃、笑得出来?我本来是一肚子委屈的,受伤的手,到现在都没好利落,他,就不能……
变味了,气氛变了。我心头一酸,却对这凌厉的责备,毫无伶牙俐齿可言。权涛尴尬地别过脑袋,泪水在我眼眶里打着圈——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电梯门开,他先进。我不得已站在他前面,四壁镜面的黄金色,印出每个人的好几张脸。我咽下了泪意,垂下眼睑,就是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泪,就是不想……
他站在我身后,不知有没有盯着我看。这样的难堪,我希望他不如从我身后,狠狠地伸出一双手来,掐死我算了……
出电梯,到了一梯两户他的领地,有不少马仔在楼道里穿梭,表情肃穆亦庄重,气氛顿觉诡异、紧张。这里虽然住了些得力手下,但轻易不会所有人聚得这么齐。今天这场景,怕是会商议大事情。
有人向他躬身,他保持着因我而起的那种冷面,不肯带一点笑意,直带我走进内里的那套房,权涛早留步,我跟他进去。
这是我的家?还是雀鸟的牢笼?我四顾着金碧辉煌的家居,却懵然不知所措。女人的地位,可以因男人的宠爱或厌弃,一日千里。若现在是古代,我怕是早被打入冷宫了,岂还能见他的面、近他的身?
目光下意识地去盯电话,愣怔几秒。他一声冷笑,打断了我刚刚萌芽的遐想。
“还是想报警?”
他太了解我,我正这么想,不过,已无法下决心。
他走去倒了一杯水,啜一口,冷冷看着我。
“志林出事,巨丰出事,巨丰出事,我出事。”他语气不含任何温度,亦不含任何感情,“廖冰然,我对你说实话——巨丰上市,已经出了很大的麻烦。我在美国的靠山,已被fbi盯上。下一步,他们马上就会有相关举措。”
我不由一愣,形势突变?那么牢固的黑道根基,难道是如此不堪一击的?
“我已经不想再跟你谈,我为什么要上市……但上市,却直接导致了现在的大麻烦,”他黝黑的眼,带着深沉的一丝痛楚,强烈压抑着的黯然神伤,却透过刚毅的眉眼席卷而来,“中国商务部,很有可能对巨丰的资产及经营情况做新的调查,而我,现在不得不有新的、更有力的手段,主动出击,亦自我保护……”
他走到我的面前,冷冷地盯着我脸上的惊惶和苍白,“所以,如果你还是那么坚持,要毁了我,你,尽管去打电话、告发他……把这根导火索,瞬间烧得猛烈些……”
那目光里森冷的阴暗,与穷途末路的绝望,交织得如此现实,烈焰与冰霜,在沉毅的脸孔上闪烁交替,我,突然间,觉得那被压制却依旧暗暗蛰伏的心,渐渐地、渐渐地,沉下……沉得无踪无迹……
八十三 碧血花落4
套房的大客厅,坐了二十几位被紧急召集来的男人。当然,安、薛、盛楠、志林,那些我曾提过名字的人,都在。
每个人对这个内容紧张、严肃的会议都相当重视,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虽然唐刚下飞机、就下了来贡院开会的命令,却先去见他那位离经叛道、行事让人匪夷所思的‘爱妻’。这先美人后江山的做法,却丝毫不影响大家对会议的敬畏。点到名的人,都放下手头的事,早早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