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好久,疲惫地想了一刻多钟。手下意识地抚摩着腕上的手镯。
很难说清这个镯子代表了什么——如果所有环形的完美东西,都代表一种禁锢,那么这一件,太物尽其用,仿佛跟我一天,就是一天无形的枷锁。
不知不觉中,以一颗女人对男人的心,在对他顺服。
相思十年的感情,怎会在一朝一夕间、朝秦暮楚?我不信他做得出。连我都放下了所谓立场、为这爱已赴汤蹈火;我不信,他坚持了那么久,在马拉松跑到最后,耐力和持久度,反而不如我。
心绪豁然开朗,心头竟然牵出浅笑——
唐博丰,跟我玩这个?我就偏偏不吃醋,看你耐我何……
我就不信,你还敢带她去美国……
原本可波澜壮阔的醋意,已渐渐平息。拨通电话,打给曲丛生。很少主动找他,这个电话竟然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哦,是太太,有什么事?”
“有件东西忘了在哪里,可能你记得,”我习惯了他早已改口的称呼,静静地道,“是一串钥匙,上个月志林和我的证件、拿去阳明山的……”
“哦,想得起来,”他立即应道,我暗赞他真不愧是管家,他已探询道,“我送去给你?”
我看看时间,有些晚了。再说,今天,我也真的累了。
还没开口,曲已带了商量的口气,“明天早上我送去,可以吗?现在我和安立东,约几个朋友聚聚,实在……”
安立东?
有些异样的感觉闪过,却突然偃旗息鼓。对曲丛生专程去带我妈来京,还是很有好感的。当下应了,放下电话,仍闪过一丝心存的疑惑——
这个安立东,为何要突然辞职?事前,一点口风都没有……
八十一 朝秦暮楚7
阳明山别墅区专用的会所,安立东、曲丛生和几个弟兄,正在泡温泉、打球、喝酒,当然,除他和曲丛生性格沉稳、不喜多言外,那几个人,还有个超级爱好是——吹牛。
吹嘘自己收服女人的本事,常常恨不得自己貌比潘安,在女人面前人见人爱;淫如西门庆,床上功夫了得可赞;多是混在道上的人,上手的不乏良家妇女,亦多风尘女子,说着说着,言辞愈发粗俗,呼吸也愈发急促。
这些话安立东听在耳里,那些表情看在眼里,只是微微笑笑,不做声。
阳明山,说是唐氏兄弟的私产,但实际上,却是手下弟兄的安乐窝。外地来京的朋友,各小头目忠心的手下,统统都喜欢住这里。山高皇帝远,山峦之间的幽深庭院,事情闹到天上去,也不见得会惊动了谁。两栋别墅后面的庭院,曲丛生又安排人修建了一座简易的三层小楼,做什么用的,不言自喻。
没在京城买房置地的单身男,向来把阳明山当作自己的家。守护它、珍惜它、聚集在一起,胸怀哥们义气、玩些男人之间的游戏,常常不亦乐乎。
安立东在国贸单有租来的公寓,不过,也喜欢在这三教九流的地方,混。少年时的经历和喜好,并没有因为上了大学就有所改变。这是一个内心无比自由、不愿被任何事束缚的男人,虽然他时刻有一颗冲破现实、出人头地的心,但往往不肯忘记——自己的曾经。
唐氏集团里,有两个让人刮目相看、不得不敬的男人,都是有名的不近女色。一是安立东、二是曲丛生。没有人知道原因,但这两个人自己虽然彼此都没有问,却心知肚明地同类相聚、惺惺相惜。他们的关系虽远却近、若即若离,甚至有人猜想两人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但他们都聪明地选择不辟谣、不澄清,仿佛是为了保护些什么,这些误会,就随他去。自打莫须有的猜想越炒越成真,两人反而接触愈发频繁,好得几乎能穿一条裤子……
这时候,安立东从温泉池中起身,披上浴巾,白森森、赤条条的身子在曲丛生面前一闪而过,没多久,去端了一杯酒来,递给曲丛生。
两个人,静静地沉在一个温泉池中,无人打扰,仰望黑沉沉的星空,是漫天的璀璨,明天又是一个晴天。
“刚才,谁的电话?”安立东脱了浴服,壮硕的身子滑溜入泉池,一会儿,只露出一个有着亮晶晶眼神的脑袋,如不经意般地,问一句。
“是太太。”
太太?哦,的确是太太了。这称呼虽让安心中闪过异样的感觉,但终归还能接受,他端起池边石壁上放置的酒杯,轻轻抿一口,“老曲,有没有觉得,志林总最近有心事?”
“什么?”曲向来不管公司的事,这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