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骑马,一天之间往返几百里,走走停停,都不厌的……”
楚希雯轻轻插了一句,“您年轻的时候?难道说,现在就老了吗?”
“那,不一样,”唐的语气里含着某种倔强,如同要证明什么似地坚持着,“一上30岁,就觉得自己不管是身体、心理都有了变化,你没到这岁数,是不会懂的。好多东西,觉得到了这一步,再也不敢轻易放手,也输不起了……”
楚静静听着,似懂非懂。唐轻轻一笑,“不说这个了,我突然有个想法。”
楚忽闪大眼,表示兴趣很浓。
“志林投资富宁,我一向没有过问。昨晚去了一次,突然觉得有点意思。心情不好的时候,那里未必不是个好去处,”他收回深沉的眼,象会议着什么似的说,“不过,富宁的规模还是太小了,我只觉得不够尽兴。跑了一圈,就仿佛到了马场的尽头,很不过瘾……”
这个,楚希雯有同感。她曾在香港的沙田马场打过工,那里环境优雅,设施完善,世界知名。赛道上有一个全球最大的电视屏幕,可以集中精神研究马匹,又可参考各项赔率变化。
富宁小小的投资,当然与它有天壤之别。她亦曾感慨一国之都,为什么,却没有一个堪与世界知名马场比肩的国粹呢?
“什么生意,要么做大,要么宁肯不做,”唐站起身,如深谋远虑过般思维纯熟,“政府总有一天会开放马彩,我们现在还等什么呢?趁着这几年还可以圈地,有机会就应该扩大规模、搞好基础建设。政府一松口,我们立马全面开放。志林这小子,做事从来小打小闹,不过他好歹起了个头。”
他带着一丝浅笑看着楚希雯,“我有心要增扩富宁俱乐部规模,并且将它发展成北京马会的会所。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八十 满局凄暗9
护士一轮一轮地在换班,天龙始终不停地在输液。我很累了,想眯一会眼,又怕错过换输液管。没有时间请护工,这里至今为止来陪护的人,只有我一个。
没有请假,给陈琳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在这里,让她帮忙照应公事。
也没有给他打电话,我觉得我一开口,一定会换来他的怒责或怨愤。
想想他昨晚那张,几乎崩溃、即将要咆哮的脸;想想那能令我情不自禁、遍体寒凉的冷冷一瞥;我怕了,也累了。
他用那么可怕的、要震慑我、要揉碎我的语气,问我、爱的是谁。
和睦相处了好久,已没有再想过这个问题;他一问,真的就问住了我。
在那一瞬间,我脑海一片空白。我说“我不知道”,是真的。
我对着面前昏迷不醒的天龙,很难让自己对另一个人、再将“我爱你”这三个字说出口;因为我知道:即使动手杀他的人,不是‘他’,亦绝对与‘他’背后的势力有关。
我亦明白,这飞来横祸追根溯源,那源头,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样明目张胆的守护举动,是否代表我内心深处与‘他’的某种决裂,正象烘烤过的甲骨上、皴皱的龟裂一般,悄然苏醒。缝隙越来越大,只需再有一点儿不经意的外力,就能将它由完整触成分离。
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会说我疯了,比如岳惠就用冷静的语气警告我。
“想想你现在是谁的老婆!你这样不吃不睡地陪着白天龙,‘他’会怎么想?!”
他会怎么想?昨晚他满脸怒意、扬长而去,就已经让我失魂落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天龙,亦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每一个人,都口口声声地说爱我,每一个,亦非要爱到我不可。
可是,我又是谁?
我不过是一个俗世的小女人,一样会为看不清的方向、无法选择的甜与苦迷惘。看不清的时候,就凭天意的指引,加上一厢情愿的判断;那个时候,我的任何选择,都是不计较对错的,只听从心的安排……
可是,我宁愿自己是一直鸟,自由地、毫无羁绊地,在蓝天白云间飞来飞去,永远不要在两个同样爱的、无法分辨爱得深或浅的人、肩头上落脚;广阔的天空,给我没有锁链、没有牢笼的自由,我快乐地飞着,直到兴冲冲地撞进捕鸟人的网里,睁着懵懂的目,傻傻地问自己:我的天空呢?它怎么就在我视野里,不见了……
人一生,真的就要被爱情的牢笼困住?……
有人知道我拥有这样的爱情,都从心底里羡慕我;或者,会从骨子里厌恶我;善良的人会衷心地理解、祝福;传统道德的卫士们却是两种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