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而变得越来越无神。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那扇和床单一样惨白的门。
隔壁病房里,不时会有开门关门的声音。而后,会响起一声声告别或问候的言语。听起来那么温暖、温馨。而他的心里,在这刻的孤寂与宁静里,最盼望身边有一个人——
然然。
你在哪里?
心里有着辛酸的哽咽,浓重的即将涌出咽喉——“然然,抱抱我。”
他和她都来自渭城。在这个诺大的城市里,他们不再有别的血缘至亲。曾经是林中双栖的鸟儿,倦鸟归林的时刻,总有一个温暖的鸟巢,为各自的疲惫带来慰藉。但在某一天,覆巢之下,危卵尽碎,那看似平淡温情、安宁不休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何时起,就不复存在,并从此消亡殆尽。
他想不通、他着实想不通。
不知道痛从何时开始,就是如此深入,而他懵然惊醒时,它毒已攻心,救都来不及。
不服输、不甘心,又能如何?
他见不得再强迫她。她是一朵烈焰解语花,凡事都独立、倔强。只那一次怒从心气的强迫,就让她痛不堪言,他已经不敢、再做任何的事、违背她的心愿。
若‘他’爱她,那他就放手。这是他认为的、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做的事。
但,他亦知道自己放不下。只要她出现,他就压抑不住心跳的感觉,那颗成熟的心一遇见她,就如同坠入十九岁初遇她时的懵懂和情动……
保持点距离,给她自由……只要她还在身边,那就无所谓得到不得到……他就是用这样宽慰的想法,度过那一个个孤寂的夜晚。但每一次醒来,见到枕边的空空如也,还是免不了心泛酸楚。
抱着那枕头贪婪地呼吸,如同还有她的余温、她的香味……满屋子的陈设,映照出她灵动的笑容……傻傻的心,还在奢望,有天她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只是狡猾的表情,对着他说:天龙,我好饿……我要吃你做的醪糟鸡蛋……
就像此刻,他是那么酸楚地希望:她出现在门口。不笑、面无表情都无所谓,只要把清凉的一双小手,放在他狂热思索、冥思苦想、回味不休的额头……
七十六 浓情一刻3
洗手间的水,如同自然界般潺潺而流,淙淙动听。
他好像在洗澡,很费力费时,仿佛真是为了我,要洗去某种不雅不洁的味道。
我换了家居衣。刚才那么紧张刺激地折腾了一番,觉得好累,只想享受这一刻的淡淡平安。静静坐在贵妃榻上,打开笔记本。
我在夜酷常用的东西,真的都拿来这里了。还好,陈琳够哥们,不忘了送来这个宝贝。
打开小说文档,想继续写下去,但是突然没有勇气。和所有的作者一样,一个故事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结局;写到某一段,会突然发现——结局是命运的安排,谁都无法改变,除非是神。
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赤脚跳下地,踩着柔软的羊毛毯走去开门。
居然是马萨,我有点愣。
门*,她的目光循着水声,向洗手间探询,忽然脸上现出浓重的歉意,“姐姐,我没有打扰你们吧……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小心地停顿一霎,“我在楼下抱着恰伊莎等了很久,见你没下楼,我才……”
我对上她满脸朴实的不安,小声地问,“恰伊莎呢?”
“睡了。”
哦。我点点头。但下一刻不知话该从何说起。站了好几秒,才突然发觉我无意识的举动——我,居然就堵在门口,没有让她进门。
潜意识真是要命的东西,它完全在主宰行动。
“啊,快进来吧。”我说着,却掩饰不住心中的尴尬。这虚伪的盛情邀请,像极了大权独揽的主妇,但我和她,主辅不分、位分不明、这样虚张声势,是不是有点滑稽?
她进来,专注地打量着房间的陈设,目光含着莫名的痴迷与执着。那种眼神就仿佛将自己的双眸武装成摄像机,要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陈设、每一段场景、每一种气氛都‘咔嚓咔嚓’定格下来,存到脑海深处去……
唐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赤着脚,腰间仅围了一条白色浴巾。头上黑发湿搭搭的,灯光下柔顺亮泽;浴后的皮肤显露白皙,挺拔的双腿肌肉却很匀称;强健、凸显的胸肌体现淋漓尽致的力量感,让人不敢刻意直视;健康的体魄、俊美洁净的面容,挺拔的身姿配上裸露的春光,像极了古希腊的仅着露肩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