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几个月的小马驹,被牵到大坑旁边……它们没想到那里,竟然是他们奔波一生的尽头……每匹马都是一个精灵,都有自己生存的自由,是我们太贪婪,掠夺它的天性,还奴役它的野性,让它失去本来的天空。可是最后,当它年老体弱,唯利是图的人们又当它是累赘……那时候我觉得,人类好残忍……给它们注射了药物,每匹马不过摇摇晃晃、拼命坚持了好几分钟,然后那么庞大健硕的身躯,不甘心地、突然摔倒在地上……原来好有神采的眼睛,流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可是,后来却悄悄地咽了气,连一声哀鸣都没有……”
她的双肩因悲伤,不自主地颤抖起来,手一哆嗦着,碰到了身侧的香槟酒。水晶杯在地上摔碎,那橙黄的液体瞬间在水泥护栏上洒了一地。
楚轻叫一声,弯下腰就去捡,夜色朦胧,手似乎被杯沿划到,轻轻地‘呀’了一声。
唐想都没想,就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刚才她说话的时候,那种善良的悲伤已经紧紧笼罩了他,他很投入她对那个故事的伤感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轻轻地陷入……
他见没事,自然地放开她的手。
“那是他们做得太不人道,其实在香港,很多退役的马都捐给了慈善事业,香港骑警的很多马匹,都是退下来的赛马,那些女警在马上,看上去一样英姿飒爽,”唐博丰轻轻的语气说着,更象是安慰她,“北京毕竟是刚刚兴起这种运动,很多人唯利是图,更大的原因是,法规没有明示、开放,不支持。”
很多事都是这样,无法可依,无法可循。摸着石头过河的结果,是很多人冤屈,很多牺牲白做。
“这样的悲剧,以后会消失的……”
楚这才注意到身边男人的语气,居然有不一般的霸气和城府。刚才他还象是某个公司的白领,或者邻家的大哥哥,怎么一瞬间,就变得很有成熟的气度。
她眨着灵活的眼观察他,弄得唐倒有点不好意思,眼神开始闪烁。
“呦!你们在这儿呢?!”唐志林喝得眼睛周边俱是圈圈,歪歪扭扭地过来,“哥,你跟我们这儿、楚、楚小姐说什么呢?!”
楚如梦初醒地看着唐,人家都说唐总有一个深藏不露、神秘莫测的哥哥,原来是他。
唐轻推志林一把,“醉了?我送你回去!”
带着飞扬的笑意看了楚一眼,“楚小姐,我走了,再会!”
楚愣愣地看着他,那帅气英挺的五官、高大峻拔的背影,满是北方男人的粗旷,亦从刚才那番话里看出谦和、内敛的柔细,她的心,忽然生出莫名的失落。
唐携着志林走远了几十米,突然附在志林耳边问,“那个,阿帕卢莎马,多少钱?”
志林已经醉醺醺地,大声嚷了起来,“什、什么?!”
他悻悻地一掌劈向他的脑壳,恨恨地道,“这事就交给你了!下周给我买这匹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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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在办公室,轻触笔记本的鼠标,在屏幕上展开的,是一个员工的履历表。
他要求志林发过来的。
——楚希雯,24岁,香港出生,香港大学市场营销专业毕业。照片没有昨晚那个人漂亮,刻意化了妆,显得有些刻板。不像昨晚那个女孩子,心似乎是透明地,在轻舞飞扬。
志林不敲门就进来,发这个邮件才不过两分钟,他显然按捺不住,脸上显然带着促狭的笑。
“哥?”昨晚的确有蓄谋,叫来了几个重量级美女,打算不经意间让哥换换胃口,可是歪打正着,刻意献上的祭品他并不享用,却看上了那个小小骑师。
楚希雯,不仅是漂亮,亦有香港女子的气度——大方、爽朗、坦率。说实话这种性格的女人他也喜欢,不过楚希雯是一个马痴,全天下她只对马有兴趣。当年她刚来富宁,他亦动过她的心思,不过接触两次就厌了。
不解风情,不是他理想的床伴,对马比对人亲,适合做马场的员工,这就是志林给她的定位。
但再怎么样,也比廖冰然适合。看哥昨晚和今早的表现,他就觉得有戏。
“怎么,对她有兴趣?”他一屁股坐上哥的办公桌,目光中满含期待。若哥开口,今晚他就把那个女人威逼利诱地、送到哥的床头。
唐握着下巴,眼神有些微迷离,盯着那张照片,目光耐人寻味。一时之间,志林亦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这女孩子,要?还是不要?
“一匹阿帕卢莎马,多少钱?”唐放下手指,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