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我环顾众人,除了克伊木本人怒目圆睁、愕然以对,其他人似乎都相当镇静,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举室震惊。
薛志刚黑道之风顿现,上前已揪扯住其领口,迫他站起身,同时高声喝道,“克伊木!你他妈太狂了!你知不知道你惹到谁?!”
唐博丰在我身侧站起身,气定神闲,却带了几分醉意,甚至作势晃晃欲倒,“克伊木,今儿依拉汗来,我挺高兴的,多喝了点,”他根本不正眼瞧克伊木,回头脸上画了无数的圈圈看我,“然然,你是不是真生气了?千万别呀,上次有人惹你,我差点活埋了他……”
克伊木脸上又惊又惧,估计酒醒了一半,却喃喃着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打圆场。
唐博丰已是一手扯过我去,拥我入怀,“这儿太乱,咱们回家,走,我带你回家……”
完全一幅醉到行将不省人事的样子,我都要怀疑他的酒量究竟如何了。
但已不容我思索,他已大力地扯开我去,大掌笼住我的右耳,让我慌乱难听。
包厢的小姐都被轰出来,门在我们身后轻轻关上。
五十八 覆水难收2
这是一出怎样的戏?我被他勾肩搭背,步履也愈发蹒跚,越走越没底。
“你真的醉了?”我停住脚步,扭颈低头认真看他的表情,扑朔迷离的眼神配上摇摇欲坠的身躯,太像醉汉了。
若我不曾知他酒量深浅,此时还真会笃信不疑。
穿过音乐喧嚣的大厅走出门外,他眯着醉眼和我一同坐上等候的车。突然我原本握着他胳膊的手,被他反掌攫住。惊疑之下对上他遽然清亮的双眸,不由一愣。
“你?——怎么回事?”
车已绝尘而行,他轻启唇附在我耳边一句,“别问,先跟我回去。”
响起了催眠般的轻音乐,如同车内车外完全是两个世界,而我们身处的,一定是乱世喧嚣中的清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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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疑问他似乎都不愿解答,回到别墅对今晚的反常绝口不提。携我手落座小客厅,一路上我敛神静气也不能明察秋毫,现在只能通过言语旁敲侧击。
他放我在沙发上坐下,自己打开酒柜取出一只水晶杯。
我歪在白色扶手上,轻轻捋顺自己的卷发,心中思绪纷扰着,犹如发在不由自主地绕指而游。今晚的事情如云似雾,仿佛因我而起,我的角色亦为某种主谋。但偏偏,这里面也就是我清楚也只能装糊涂。
乜斜眼看他打开一瓶冰酒,慢慢倒入酒杯,带着一丝气定神闲的微笑,在手中缓慢又稳定地旋转那醇香的液体。
“还喝?原来没有醉啊。”我淡淡的若无其事的语气开口,思维其实异常警觉。
冰酒的独特在于它的舒缓,饮时一定要细品慢饮,不能像其它酒那样一饮而尽。他闻言只凝神看杯中酒,非常优雅地醒酒,似乎为获得即将完美的感受,要让它更多地接触空气。
不紧不慢的等待中忽然小抿一口,眼睛因开心的笑而拉得细长,盯住了我,“你说呢?”
知他莫如我,他的表情转换在我面前,亦真亦切。
“为什么装醉?”我定定看着他问,但心里也将他这深藏不露的举动目的猜中了十之*。
他煞有介事地俯下身来,眼神中倏忽的灼灼杀气渐渐烟逝,反而凝出了一层深沉之色。将酒杯按至我唇上,轻倾杯身,我不得不小抿一口。
“老子曾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他收回杯站起,唇间现出清冽一笑,看着我表情冷静笃定至极。
老子借此言寓意用兵,大意是:我不敢主动地进攻别人,而宁愿被动地防守;我不敢贸然前进一寸,而宁肯后让一尺。用兵大忌为轻易与人交锋,而两军力量对等之时往往是奋力抵御的一方获胜。他处处信封老庄之道,看来这次并无例外。他绝不做先动手的人,即使开战,也要让对方先不仁不义。
我心上陡然豁朗,抬头盯着他的脸确认,“你是要和他们决断?”
他放下杯,换了十分认真的表情,坐上我身旁的沙发扶手,扭身来紧紧揽住我的肩,“然然,我冥思苦想怎么也没料到,是你,恰恰给了我这个绝好的借口。”
借口?
是了,他要和乌卓彻底翻脸,解去过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恩怨情仇、如剥丝抽茧、当断难断。心下难言之隐更在——苦于没有借口。
克伊木对我不敬实属无意,但被唐小题大做加以利用——只因:为我与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