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在我身旁侧身而立,神态气宇轩昂,“所谓胜之不武,就是淡定中运筹帷幄。现在,社会争相追逐的目标早已变了。单纯追求那点不足挂齿的浅陋财富,已不再是我、也不是任何一个权势者的终极目的。现在这世界,谁掌握了金融控制权,谁就能永远不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真理。尤其因为我是黑帮出身,更不能败。”
我在凉暗的暮色里,双眸渐渐蒙上隐尘。他的思想,为何会这样高深莫测。但这番真心之言外透露的,又是一种怎样百般思虑、玩弄世界财富隐规则的心事?
十年的经历,可以毁灭一个人,但也可以成就一个人。
“冰然,你这几年过得再安稳,也不会不认同这个道理:地痞流氓不可怕,政治流氓最可怕,由政治流氓给地痞流氓撑保护伞,使其气焰嚣张,这就是社会治安混乱的一个重要根源。”他沉声思索着说道,“你知道我最后走了怎样的路?”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他在新疆都到了生死的绝境,又是如何摆脱,走出这片天空的?
“如果敌不过,就放下立场,尽力联合。”他脸上现出厚重的阴霾,“忘掉原本的立场,接受对方的角度,这个过程很痛苦,但,一旦放弃了跳出来,接受了,会发现:原则是一个很可笑的字眼,在利益面前,没有什么原则,是放不下的。”
二十二 疯狂party 2
“天下万物,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个人,今生存世的时间不多,却还要把时间浪费在大爱大恨的因果里,忘了自己本身的追逐,我认为这是——大错特错。”
我隐隐地明白了些什么,愣神一怔,却为自己的答案暗暗惊心。
他对上我迟疑的目光,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能有今天,就是善于退让和权衡得失。融合不该融合的势力,在妥协和合作里完备,充实力量。”
正经过刚才的停车场,发现原本空落落的地盘,又重新塞满了各种车辆。如果刚才那拨俱是名车风范,现在这拨却是良莠不齐,从奥拓到奥迪,从西耶那到捷豹,类型大众而又多样。
我好奇地停下脚步,注视着那些车。他在我身旁不由莞尔,“在看什么?”
我来不及回答,已有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向我们走来。他的第一眼先注视:我身披唐的西装,第二眼暗含诧异:我是谁?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但他探询的目光稍纵即逝,对唐博丰深躬身,神情恭敬,“唐哥,弟兄们都在等你。”
“志林呢?”
那男人看我一眼,却正色回答,“从金华叫了两个小姐,让盛楠送来的。现在……”
唐博丰神情中稍有怒色,不自觉地看我一眼,忽然伸手做个手势,出言,“停!——”
又吩咐那男人,“我马上就去。”
拉过我的手,“走,我先带你去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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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主楼,是栋四层楼的建筑。外观上看去,周围绿树环绕,在婆娑树影映衬下灯光稀疏闪亮。主楼外的草坪上,三两个稀疏地坐着闲谈的人。
草坪上还残留着上拨聚会摆放鲜花、没有收拾妥当的长桌。现在,那上面放满了酒瓶。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有的空、有的满,摆放杂乱无序。
唐博丰脚步沉稳,对草地上坐着的人不置一顾。我跟上他的脚步,在他身后也疾走如飞。等我踏上台阶进入正厅,才发觉里面依旧灯火辉煌。
今晚,我从来就以局外人的面目示人,对里面的客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现在我瞬间成了主角,竟然置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因自我出现在他身后,厅内很多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我。
有好奇、有探询、更多的是冷漠。有人的目光热烈,似乎非常想知道我的身份,见见庐山真面目,而有的人,只是冷冷一瞥,而后失去了对我的兴趣。
目光所及之处,敏感地想获知点什么。看到他们,有人穿正装一脸郑重,西装革履;有人却是大不咧咧,看上去就有几分匪气;有人长相儒雅,年长气度,正气满眼;有人身形彪悍,霸气十足;总之,众生之相皆有区别,不一而足。但,正因为个人形象变化多端,反而看着,就形同乌合之众。
唐博丰根本未停脚步,似乎想带我快速穿过这乌烟瘴气的大厅。我也着实不想在这场合下露什么脸,含蓄地低头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