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自行车棚,他让我等下。不一会儿,从里面推出一辆摩托。
竟是野狼。
我忽然有了头晕目眩般的无力感。也许这真是命运的巧合,但是我怎么也不能接受,他,居然也骑野狼。
心上居然涌起了莫名的悲伤。那个人,他温暖的怀抱、宽阔的后背和依靠,那时是那样让我深深依恋着,沉重又满心的交付,让我醉在爱里,变得柔弱不堪,然后被他刻意珍惜呵护。我,怎么会,舍他而去了呢?
“怎么了?”
我收回心神,对上面前男孩子暗流涌动的眼眸,竟然无言以对。
他深深看我一眼,却是跨坐上车。
“戴好头盔。一会会很冷。”
我坐上车,在他身后。他回头却看我,关切地道,“手冷,就放我兜里。”
我没听。直到车有了速度,我发现真的是无法处置我的双手,他大衣的兜对我虚张着诱惑,明目张胆地告诉我:手放进去吧,放进去了,就会很暖和。
似被蛊惑般地,将手藏入他的衣兜,而身子和脸,也不由自主地靠上去。有一刻,竟然生出了错觉:在我面前的男子,有这样宽阔结实的后背,带着并不曾改变的温良暖意,他——还是唐博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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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龙的家,在渭城新兴的富人区,说是富人区,也没那么夸张,只不过以我父母住的破旧职工大院做比较。那里以新兴的工业基地为产业主体,辅助性开发了新的商品住宅。所有新开发小区均是环境清新雅致、布局高雅迷人。那年头,房地产方兴未艾,一个稍微显眼点的别墅项目,即是凤毛麟角。
在之前,我从未了解过白天龙的家世。因为秉性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拒人千里,班上女生谈天说地,我往往无从加入,没有任何言谈、境遇能涉及到他。他每日与我相隔咫尺,却总是相对陌生。至少,这是我心里的感觉。
摩托车进了一处环境优雅的小区,此时华灯初上,小区内夜景迷人。看来住客还少,又是冬天,道路上悄寂无声。但七绕八绕,在一处别墅大院前停下,在外听去里面人声鼎沸,窗外望去灯火辉煌,看情形应该就是这里了。
第一次来,却不动声色地宠辱不惊。我环顾四周环境雅致,看来,这白天龙的家底,不是一般地殷实。
“走吧。”他停好车,手自然而然地伸过来,要与我相牵。
我愣住,坦荡的心里有丝不情愿,但似乎又不愿让他那么尴尬地等待,迟疑了一霎,还是伸手与他相握。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又或者“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这样拉起了手,又是怎样的意味?我忽然对自己的轻率有了反悔,暗使劲想挣脱。
他却不可思议地发现了,居然也暗用劲握紧,却说话让我分神,“就快到了!”
神情间丝毫不显山露水,似乎我们双手刚才的争斗,根本就未曾发生过。
三 寂寞玫瑰3
推开门进去,正在狂欢闹做一团的少年们,纷纷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看到了我与他两只手相握。
我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他瞥我一眼,这次没再强求。
面前的十几个人,我见过的不过三、两个,还不与我同班。大部分人我并不认识。白天龙应该也是最近才转到我们学校,在我出走之前,他还没有来。
这两年,耀翔中学的名声渐噪,高考升学率直线上升。面对一些社会上的关系户,也打破了一向单位内部招生的规矩,因此迎来了不少陌生面孔。
人群里有男有女,均与我们年纪相仿,看上去女生清纯活泼,男生活力四射。
此刻寿星出现,自是上来将他簇拥,有的人与他似是许久未见,问东问西地熟络。
他却并不忘了我,低声对我说,“随便看看,我一会找你。”
我闻言淡淡一笑,对上他目光中*般的愕然,却自由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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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多气派的装修也难免落入俗套。这套别墅,虽是刚刚装修,但风格却很老套。吊顶、水晶灯均是大众的款式,奢华中却含蓄着节俭,艳丽中透着朴素。
穿过客厅,一个保姆样的阿姨正在厨房忙碌。在客厅穿梭而过,只看到一个明显象家的家,温情气息浓厚,不象我想象中有钱人的生活,空荡、寂寞、冷清,在一个大房子里,承装着空虚和落寞。
柜上放着白天龙小时侯照片的相架,憨态可掬。还有他爸爸妈妈与他的全家福,三个人紧密地依偎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