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皇后这样说,虽然言语间是帮衬着莫瑾言,也斥责了沈蕴凌两句,但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而给了沈蕴凌一个台阶下,让她赶紧离开。也免得再继续出丑。
众人都觉得皇后果然不同,竟有如此气度,能容下身边这个性子尖锐的贵妃,着实不易,也更体现出了母仪天下的宽厚仁慈。
哪知沈蕴凌并不领情。反而脸色一变,哭着就往皇帝月台之下的位置“扑”过去,梨花带雨,好不凄楚可怜:“陛下,臣妾并无意针对景宁候夫人,是她句句绵里藏针,含沙射影地污蔑臣妾,您可别被她一把好嗓子给迷惑了,反过来以为是臣妾的错啊!”
一旁跪地埋头的莫瑾言听在耳里,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任谁也无法察觉的笑意来。
这个沈蕴凌,真是笨到家了,随便说几句话出来都能被人挑出错,竟然还敢在皇帝面前撒娇耍泼。看来,东方寻这个皇帝也不好当,碍着沈家的面子,却要留着这样一个蠢妇在身边,日夜相见,枕席相拥,恐怕早就不耐烦了吧?
莫瑾言这厢刚想到这儿,上首的皇帝就憋不住了,沉声开口,含着一丝愠怒:“你说谁被迷惑了!朕看你是久疏管教,你信不信,朕立刻就让汝阳候把你领走!等你学会什么是礼数规矩之后,再由皇后决定你是否可以回宫!”
听得脸色煞白,又被皇帝点名,沈从义也终于有了机会可以摆脱掉南华倾了,一个箭步,十分灵活地就来到了沈蕴凌的旁边,先是一把将女儿的拉住,和自己一起双膝跪在了地上,然后语气惶恐地道:“皇上请息怒,贵妃娘娘心性单纯,听不出太过绕弯的话,这才着了到。还请皇上念在贵妃娘娘一派天真和不被尘世所染的真性情,要怪,就怪老臣从小放任,只想保着贵妃娘娘的纯真,这才导致了她如今的不知人心,不识险恶,还请皇上恕罪!”
听得沈从义这样说,莫瑾言几乎要吐了。
什么心性单纯,什么一派天真,还有什么不被尘世所染的真性情!
莫瑾言简直有些佩服这个沈从义了,竟能把沈蕴凌天生的愚蠢说成了纯真,还顺道一记暗箭射到了自己身上,意指是自己含沙射影,绕了弯去骂他的宝贝女儿。
不过瑾言却丝毫没动气,因为自会有人对付这个老狐狸,至于她自己嘛,只需要稳住一副娇弱无辜的模样就好了,反正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欺负谁,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果然,沈从义话音刚落,南华倾也从人群中渡步上前,一身紫袍的他姿容华贵,气度雅然,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了所有人的目光。
来到月台之下,面对帝后跪地福礼,南华倾才朗声道:“皇上,皇后,臣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孰是孰非,相信听过拙荆和沈贵妃对话的人都能分辨得出来。而沈贵妃的席桌离得月台最近,臣弟亦相信,皇上和皇后不会有任何偏颇,自会还拙荆一个清白。”
比起沈从义的强行歪曲和有意贬损,南华倾这话更叫一个绝,言下之意,是要身为皇帝的东方寻关起门来处理家事,别让家丑外扬。
东方寻哪里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反而一如南华倾所言,比起其他人来说他还更清楚几分,因为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脸色愈加尴尬,东方寻的目光狠狠地落在沈从义身上,一把拍在龙椅的扶手上:“还不快领了你女儿下去,难道丑还没有出够么!”
沈从义不敢不违抗皇命,也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见东方寻脸色不对,作势就要拉了沈蕴凌退下,同时赶紧低声劝道:“你先乖乖随为父回侯府,皇上过两日气消了,为父自会帮你提回宫的事儿。”
却没想沈蕴凌是个倔性子,她反手一推,竟挣脱了沈从义的制衡,然后又往前跪了两步,语气凄厉地嚷了起来:“臣妾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皇上难道忍心让臣妾腹中的胎儿出宫去吃苦么!”
“你说什么?”
咋听沈蕴凌叫喊,东方寻没反应过来,只语气急迫地反问了一句,然后脸上原本对沈蕴凌的怒意已被一抹惊喜之色所代替,甚至直接从龙椅上起身,抬手掀开了黄幔,竟亲自步下月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扶起了沈蕴凌:“爱妃,你再说一遍!”
顺势投入东方寻的怀抱之中,沈蕴凌泪眼朦胧,抬头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双手更是夸张地抚上了平坦不见半点隆起的小腹,又羞又怯地点点头,然后玉牙轻咬了咬红唇:“昨儿个太医才确诊的,还没来得及报给皇上呢。臣妾是有喜了,臣妾腹中,终于怀了皇上的孩子,大邑后继有望了!”
连沈从义都没想打沈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