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却“不知好歹”地摇摇头,气得玉簪一跺脚:“你平日里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今日怎么到了关键处却一套一套的!不过你那些道理都是死的,人可是活的,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夫人搬去清一斋避世礼佛,不问红尘世事,你跟过去,就是要......就是要做小尼姑,你也愿意么?”
瑾言却没有玉簪那么着急,只当绿萝没弄明白个中因由,笑着,有些开玩笑地问:“绿萝,那如果我告诉你,你跟着我,以后也不可能做侯爷的妾氏,你还愿意么?”
“第一是对主子忠心,终身追随主子,第二才是嫁人嘛,至于嫁给谁,将来还不是听主子的话,您说了算!”嘟着嘴都是一同十分顺溜的话说出口,绿萝的小脸憋得有些发红,还悄悄地挪了挪步子,似乎怕玉簪继续”打“她。
果然,听了绿萝的回答,大家都知道了她根本没搞清楚什么是嫁人,因为她明显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玉簪可不想绿萝小小年纪就真的跟了她们搬去清一斋,干脆伸手拉住了她,向莫瑾言道:“主子,绿萝笨的很,奴婢下来和她好好说说吧。”
“嗯,还有两天,紫菀,锦葵,你们和绿萝交好,下来也一并劝劝吧。”
本就没有存了带绿萝一起搬去清一斋的心,瑾言又嘱咐了一下紫菀和锦葵,然后才端了茶,示意她们可以退下了。
......
正好离得申时还有小半个时辰,心中惦记着沈画的相约,瑾言让玉簪去给陈柏说她要出府一趟,让侯府准备马车,然后自顾走到梳妆台前,将一头的云珠凤钗取了下来。
今日这样装扮,是为了最后一次在侯府下人面前的亮相显出身为主母的庄重和高贵,所以瑾言才拿出了皇后所赐的云珠凤钗。
但等会儿她是要出去见沈画,不需要打扮的这样隆重,反而还得稍微避开旁人耳目。
想了想,瑾言找出一套寻常的点翠嵌宝的花卉头饰别在发髻上,然后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觉得手有点儿冷,又来到衣柜边,从里面拿了件秋香色绣绿藤蔓枝花样的披风穿上。
对镜自照,如此果然没了景宁侯夫人的威仪,只一张素净俏丽的少女容颜而已。
趁着瑾言“改装”的这一小会儿时间,玉簪就已经回来了,说门房那边已经备好了马车,然后扶着莫瑾言从内院往外而去。
身为侯府的夫人,莫瑾言出府虽然不需要知会任何人,但门房那儿还是需要有个记录。
玉簪十分机灵,只说莫瑾言要去西秦药馆替母亲选几样疏通筋骨的良药,陈柏就直接派了马车候着,并未多问。
......
西秦药馆位于京城的西隅,东家姓秦,所以得名西秦药馆。
因为秦家在京城世代行医,又经常开馆布施,免收诊金,所以名声极好,往来问诊和抓药的老百姓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看到一辆精致古朴却不是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负责接引的小厮赶紧上前来:“请问贵客是需要问诊还是抓药?”
玉簪从车厢伸出头来:“我家主人与青璃有约。”
按照瑾言的吩咐,玉簪没有透露她们的来历,只提了“青璃”二字。
“青璃公子么?”
小厮听了,表情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了世故,含着笑点点头:“请贵客先下车,小的这就引您去见青璃公子。”
玉簪这便放下帘子,看向里头端坐的莫瑾言,小声道:“主子,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被人认出来咱们是景宁侯府过来的......”
“我嫁入侯府就没在外面露过脸,谁能认得。”
说着,瑾言特意扯住罩在裙衫外面的披风,这件秋香色的披风乃是素缎夹袄的,花样更是寻常女儿家常用的,通身都普通极了,如此从头到脚的一盖,旁人根本看不出她里头穿着,更猜不出她的身份。
玉簪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道:“那等会儿主子稍微埋着些头,另外,还要委屈您跟在奴婢后面,这样没那么打眼。”
两人商量好,玉簪这才先下了马车,莫瑾言则紧跟着下来,然后半颔首,埋住一张小脸,退在玉簪身侧半步,加上小小的身子又披风所罩,毫不起眼,所以并未引得旁人瞩目。
倒是这引路的小厮有些好奇,看了看莫瑾言,又看了看玉簪:“青璃公子从不接诊,两位姑娘是怎么知道他的?”
“我们是青璃的同乡,有些事情需要公子帮忙。”玉簪随口胡诌了一个原因,然后抬了抬下巴,嘴抿得紧紧的,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