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看向苏老拐,眼神带着不认同,甚至鄙视,“这位大爷,你也看见了,我妈是十分赞成,我将肉分给乡亲们的。
她这种善良无私的高贵品质,您啊,真得学学。
做人,真的不能像你这样自私。
这么一头大野猪,一二百斤的肉呢,乡亲们跟着吃点咋了?
你就非得独吞了?你咋那么贪呢?
再说,两天前的那个晚上,我和我妈被你赶出家门后,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野猪是我逮着的,你凭什么独吞啊?你凭什么不准分啊?和你有半斤肉的关系吗?”
一连串的质问,问的苏老拐脸色铁青,眼睛瞪的老大,“巧巧,你,你......”
苏红见状,上前怒斥,“苏巧,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说爸?”
“觉得我过分,那你还站那看戏?还不赶紧将你爸拉回家去。我们大伙都等着分了肉好回家做晚饭呢。”苏巧哼道。
苏红瞪眼。
苏老拐深吸一口气,忍着性子道,“巧巧,我知道,你心里还怨着爸,可是,爸平时有多疼你,你不知道吗?
那天晚上,不过是话赶话说到那儿了,谁知你们娘俩气性恁大,竟然真就走了?
我原就打算这两天,等你们气消了,就去接你们回来的。
咱们是一家子,吵个架生个气正常,但总不能一直这样记着仇,一直这样生分着,是吧?
还有这肉,爸哪能真那么贪呢?
你大贵叔都说了,你身体太弱,必须得好好养着。
可咱家里啥情况?你都知道,爸没本事,没钱给你好吃好喝,现在有这肉,爸不过是想将肉留下,日后好给你补养啊。”
窝草,这老头茶味十足啊,这种假仁假义的话都能说的出口?
苏巧落寞的笑了笑,“您说疼我?”
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抬头,目光直视着他,“那么请问,您是怎么疼我的?”
苏老拐,“......”
苏大奎不服气,“这么多年,供你吃供你穿,还不够吗?”
“那是我自己挣来的。”苏巧冷眼睨向苏大奎,“我三岁随我妈到了你家,那时我比苏红还要小。
可是,天一亮,我就要起来拌鸡食喂鸡,扫院子,打猪草,拾柴火。
那时候,苏红连衣裳都还要我妈帮着穿呢。
再大一些,就开始洗一家子的衣裳,做一家子的饭。
八岁就跟你们一起下地干活,我这手上至今还有镰刀割过的疤痕呢。”
这些,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听着,再回想以前的那些情景,赵玉兰眼圈红了,那时,她心里只想着,跟女儿又有个家了,只想着要在这个家里立足,没想那么多以及女儿受的委屈。
而一旁围观的村民们,尤其那些婆子媳妇们,个个听着也跟着心里发酸,眼睛泛红,就像现场看了一部苦情剧。
苏巧,就是苦菜花啊,太可怜了。
“还有。”苏巧微微缓了缓情绪,就又道,“你说供我吃供我穿。那么,请问你,你们老苏家这些年,给我吃的是啥,穿的又是啥?
以前家里艰难,就算熬粥,我妈都会将稠的捞给你们,我们娘俩就只能喝稀的,连个米粒都找不见。
这几年,日子稍稍好过了些,时常的也能吃些白面馒头和白米饭了,甚至,还有咸肉鸡蛋。
可是,这些好吃的,有一口落进我嘴里了吗?
你们姓苏的是一家,你们吃白面馒头,我跟我妈还跟以前一样啃黑窝头,你们白米饭,我跟我妈还是喝稀粥。
你们蒸咸肉蒸鸡蛋羹要补养,我跟我妈就算多吃块咸菜疙瘩,都会被你们嫌弃吃的太多,不知道俭省......
不说别的。这些年,我跟我妈在你老苏家,一天到晚的忙活,就算过去给地主家当长工,也没这么苛待吧?
何况,人家长工还是能拿工钱的,多少不计,总比我跟我妈,在你苏家当牛做马十多年,连一毛钱也没攒上吧?”
苏大奎面色紫胀,唇动了动,刚想骂,苏巧又开始了,指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有,我身上这衣裳,你瞧瞧,多少补丁?
这是苏红穿旧了的衣裳,我妈给我改的,一件褂子短了,底下给接了块布,两截的。
你再瞅瞅你妹苏红穿的。
年年都有新衣就不说了,你们那回给苏红穿过带补丁的旧衣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