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离着盐山西北方位约莫六十里处,乃是河间府地界,有一座险山巍然耸立,名曰“虎翼”,此山层峦叠嶂,林深壑险,恰似一头蛰伏猛虎。-齐.盛.暁*说+蛧_ ,追/罪_鑫/璋/劫~
山中盘踞着一伙贼人,聚拢了五七百个喽啰,平日里聚啸山林,专以打家劫舍为生,过往商旅闻之色变,周边村落深受其扰,鸡犬不宁。
这日夜晚,盐山至虎翼山官道西侧十里外,一处苍莽密林如墨色巨幕般横亘与官道旁。
此刻,那密林之中,一千七百余甲士敛息藏锋,偶有玄铁刀兵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刀盾交错间仅留半掌宽的伏击缝隙。
为首一人,正是八百里水泊梁山之主张正道,此刻盘坐在一棵枯树下,身前燃着一堆篝火,焰舌翻卷,噼啪作响,映得他面色忽明忽暗。
却见张正道左手握着一杆方天画戟,那画戟刃尖之上,此刻却串着两根金黄流油鸡翅,托在火上,翻来覆去炙烤,肉皮烤得金黄焦脆,脂油滴入火中,“滋啦”声响,香气混着硝烟味儿在林间弥散。
张正道娴熟地上下翻转手中方天画戟,将鸡翅烤得滋滋冒油,已有七八分熟。
那“小温侯”吕方蹲在一旁,直勾勾盯着画戟,面皮抽搐不已。他本是爱戟如命之人,这祖传神兵随他南征北战,戟杆上还留着与江湖好手恶斗时的痕迹。?微¢趣?晓*税+网? ?庚¢芯`醉~快/
如今见得神兵沦落至此,恰似名门闺秀做了灶下婢,吕方心中又急又痛,面上却碍着张正道寨主身份,只把一双拳头攥得骨节发白,半晌方憋出一句:“哥哥,这......忒也暴殄了。”
张正道闻言仰头大笑,声震山林:“吕方兄弟休慌!待肉熟分你一根,也算这杆画戟立了新功!”
吕方面带苦涩,无奈道:“哥哥,如此神兵,却用来烤肉,忒是大材小用!”
张正道忽地耸动鼻翼,喉间“咕嘟”响了一声,那对剑眉立时挑起:“好香!”说罢将画戟往前一探,火苗“腾”地窜起,燎得鸡翅表皮焦出星点黑斑。
“熟了!”张正道将画戟上油星儿淋漓的鸡翅晃了晃,朝吕方递去。
吕方望着戟尖上串着的金黄鸡翅,终是按捺不住馋意,用手取过一根,撕下一大块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呵气,含糊说道:“哥哥……这鸡翅,嘶……倒、倒是真香!”
张正道见状,劈手取下戟尖鸡翅,对着冒油的肉块猛吹数息,口中喝道:“好个外焦里嫩!”随即虎口一错,咬下大块金黄皮肉,油脂顺着嘴角滑落,晕开点点油花。
二人正在啃着鸡翅,忽见狄云自密林中窜了出来,来到近前,嗅嗅鼻子,闻到一股烤肉香味,不禁喉头咽了一口口水。¢墈¢书_屋? ?首?发~
“都督,都准备妥当了!”狄云低声说道。
张正道抬头望天,只见树高林密,遮住星月,随手将手中鸡翅骨头丢进火堆,道:“月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传令下去,灭了火把,好生戒备!”
“是!”狄云心中一凛,随即传令去了。
吕方闻言,连忙将眼前篝火熄灭,林子复又恢复寂静,四下里只余夜风掠过枯草,吹沙沙作响,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刺破寂静,惊起林间宿鸟。
夜黑风高,浓云如墨压得林梢低垂。
……
盐山大寨,正厅之内,篝火摇曳,将厅中人影映得忽长忽短,恍若群魔乱舞。
“金毛吼”施威袒露着半边胸膛,脚蹬虎皮靴,正搂着个唱曲儿的妇人,将一碗酒水仰头饮尽,那空碗随即“哐当”一声,砸在檀木桌上:“今日不醉不归,谁也不许下席!”
厅中众人轰然应和,觥筹交错间,猜拳声、笑骂声混着女人尖叫呻吟之音,惊得众人哄堂大笑。
虎翼山寨主赵富,吃的醉眼蒙眬,将一个妇人拦腰抱起,钗环坠地叮当乱响,引得那妇人浪声娇嗔。
那虎翼山二当家赵贵,更是不堪,搂着一个妇人往她口中硬灌烈酒,那女人被呛得娇喘连连,手刨脚蹬,却挣脱不开,只能扭头躲避。
林冲与狄雷二人,虽是在吃酒,却保五六七分清明,见此情形,恨不得抽出怀中利刃,将这二人当场斩杀。
正闹得沸反盈天时,盐山头领王大寿晃着虎躯拨开人群,径直踱至林冲面前,铁塔般的身形投下大片阴影,粗粝的手掌攥着海碗往前一送,酒液泼溅出来:“秦头领,早就听闻你‘蟠海龙’的威名,某家这碗酒,敬你!”
林冲无奈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