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在11月15号开学,19号正式开课。楚青恬看了一下登记簿,自己是在文学院登记的第83个学生。
而胡承荫所在的工学院则全部寄宿在位于岳麓山的湖南大学,因为清华大学各院系虽然从1935年就陆续运出了许多仪器设备和书籍,悉数存放在汉口,但是因为事出匆忙,尚未来得及将设备从汉口运到长沙,因此只能借用湖南大学的设备和教室上课。这就意味着,胡承荫和楚青恬马上就要分开了。胡承荫之前还幻想着和楚青恬成为可以日日相见的同学,而现实却完全不如他心中所想。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长沙临大刚刚成立贷金委员会,从本学期的日常费用下节省出五千元作为贷金,用来帮助困苦学生。已经身无分文的胡承荫和楚青恬都在登记处领到了贷金,因为天津属于沦陷区,胡承荫领到了二十五元,而上海来的楚青恬则领到了十五元的贷金。说是贷金,其实就是无偿补助,不需要偿还的,这笔钱对于胡承荫和楚青恬来说,真的是雪中送炭了。
因为抗战刚刚开始,物价还没有大涨,胡承荫和楚青恬还不至于饿肚子,但他们也丝毫不敢乱花钱。虽然临大还没有正式开课,但学校的大食堂已经开放了,提前到校报到的师生都可以在此处解决一日三餐的温饱,但也只是温饱而已。每日早餐是一毛钱一顿的冷稀饭,午饭是两毛钱,美其名曰两菜一汤,也只是放了点盐的白菜萝卜,有时加几片肉已经算谢天谢地了。胡承荫家是开饭馆的,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楚青恬更不用说,锦衣玉食的生活从小过到大,整日里吃这些东西难免有些食不下咽,好在从老家到长沙的路上已经吃够了苦,每天能按时按点吃到饭,不饿肚子,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