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段小荷,她当年早就死在了那个水塘里。如果不是段小荷,她当年早就嫁给了别的男人,现在定是两三个孩子的娘了。如果不是段小荷,她现在也不会这么有出息。
说来说去,她心里对段小荷是感激的。
只是当年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又因为她把锦衣卖了的事情觉得根本就拉不下脸来。几次想要回家她都忍了下来,就怕回家遇上段小荷会被笑话。
时至今日,她的上宜坊在京城里生意好得不得了,回家就算被段小荷指着鼻子骂也不怕了,这才故作高傲事故的到了人家家门口下段小荷根本就不可能接下的战书。
现在段小荷把话直说开,倒是弄得她有些无地自容了。
“好了,别闹了,明天跟我去抚江村?我那边的山林已经搞起来了,现在桃花开的正好,你一定要跟我去转转。”
段小荷在海棠家呆了一会儿才喊了诣修回家,路上还遇见了风轻云淡跟着自己打招呼的秦锐。
她本不想理他,可刘大走前的那一句话又让她对秦锐有些愧疚。琢磨了片刻,张嘴说的却是海棠的事情。
“海棠回来了你知道么?”
秦锐笑了一下,“回来也好,都多少年没回来过了。”
段小荷咬牙,人家当初离家出去远去京城可全都是因为他。小姑娘对他的执着都已经是魔怔了,这会儿还没成亲,难道不是还指望着他?偏偏他就一直把自己当成个局外人,看着人心急。
“别跟我说叫我娶她的话,我要娶她早娶了。如果一个人要对另外一个人的执着负责任,那我想你现在就应该是我的妻了。”
“不知所谓!”
段小荷仓惶逃离,走了几步之后又折了回来。
“你半道把我截了,是因为近来京城动荡?”
秦锐眼里闪过惊讶,“那个姓文的跟你说了?”
不等她说话,秦锐就笑了一下。“看来这姓文的对你还真是知无不言。”
段小荷拧了下眉,又说:“我给刘三立了个衣冠冢,你有时间就去拜拜吧。”
稍晚一些的时候秦锐就过来了,说自己找了一圈,没找到刘三的衣冠冢在哪里。段小荷沉默了片刻,说明天去找个人刻个碑。
秦锐不解,“你这么有钱,怎么不舍得给刘三哥刻个碑?再不济,也能用木头板子写个字。”
段小荷心口狂跳,难道还能跟他说刘三根本没死立个毛的衣冠冢?
情绪一转,她又变得委屈难过。“总觉得没刻这个碑,就没死这个人,心里还有个念想。”
秦锐眸色微沉,却没再说一句话。
第二天段小荷就去了海棠家,邀着她要一块儿去娘家。海棠矫情说不去,她娘就在旁边撺掇,说总听人讲那边可好玩儿了,这回他们也沾沾闺女的光,一道过去玩儿玩儿。
她家的小子听见了也很高兴,一个劲的求着海棠去一趟。海棠半推半就,就点了头。
赶了牛车,拉着海棠一家人,又带着小诣修就去了抚江村。到了农家乐的时候正好赶上了饭点儿。段老爹也是认识刘金富的,知道人家是里长,对段小荷自来照顾显得就更加热情了。
海棠见刘二在这边勤快的帮忙时还有些诧异,只觉得刘二跟她印象里的那个懒虫怂包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刘二也坦诚,直说这会儿才觉得自己是个又用的人。
吃饭的地方就在桃园旁边,几个人吃完了饭就迫不及待的进去赏桃花了。
海棠在京城里看遍了繁华,如今在看这乡间的桃花林,别有一番滋味。脑子里顿时就有了些灵感,只想要赶紧跑回家把脑子里的东西都绣下来。
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权贵们寻着名儿过来玩儿的人也不少,三三俩俩,公子们作诗,小姐们赏花,好不热闹。而且这山林里第一条规矩就说不嫌贫,皆平等,里头玩儿的人大约都习惯了与普通百姓碰在一块儿,自从开门做生意一来从没发生过任何不愉快。
只是今天……
“你知道本少爷这身衣服有多金贵?这可是上宜坊出来的衣服,百两银子一件。现在这衣服穿不了了,你要么赔钱,要么赔命。”
海棠娘听得心惊胆战,怕惹事儿的赶紧把自家孩子给叫过来。海棠面色冷漠,似乎在京城里早就看多了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依旧自顾自的赏玩着。
段小荷皱了下眉,低头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小诣修。心里一急,赶紧就跑了过去。
到了地方果然见诣修跌坐在地上,旁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