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冷静，竟然没有马上去找林若萱对恃，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林若萱早就说了这件事，而刚刚只是为了迷惑她，挖坑给她跳来会装做什么也没说的样子？

陆庭琛的样子太过恐怖，她不敢说什么，默默离开。

陆庭琛立在原地，有如雕塑，曾雪凝的话还回响在他的耳边。若萱当真不是救他的人？那么，救他的会是谁？

他的记忆力并不差，更何况两人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张脸就是若萱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若芷的。这个想法将他吓了一大跳，但马上又记起了林若芷的一些事情。

她学过绘画，有极高的艺术鉴赏能力……

若萱呢？直从相认后，他真的没有再见过她画画。他一直不曾问，心里想的是，她一定是因为当时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所以不愿意再画。而林若萱也曾不止一次地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他当时参加的那场舞会是假面舞会，从头到尾都戴着面具，林若萱认不出他来很正常。

他直到最后才告诉她，因为她救了她。好像当时她的表情很奇怪，但他也只认为她接受不了自己就是那个侵犯过她的人而那样。后来，她便变得郁郁寡欢。他心存内疚，加倍对她好，只希望能解除她心中的不快。可是，结果并不理想。几个月后，她竟然不告而别了。

那时的他一直在国外，忙着腾飞的上市，马不停蹄，几乎黑天白夜地工作，根本不知道她离开。等到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他准备去找她，却因为一场意外伤了身体，住进了医院。

他的伤没有大碍，但眼睛却受了影响短暂地失明。之后就是林若芷到来，他并不知情，以为林若萱想通了主动回来了，还曾开心不已。不过，在眼睛好的时候便揭开了林若芷的身份，然后知道林若萱离世了。

林若萱的离世对他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打击，他一直认为是自己把那个消息告诉了她，让她产生了不好的想法，最终才会发生意外。正因为这样，他才愈发内疚，才会对冒充林若萱的林若芷那般无情。

他当时满心里想的是，林若萱落在了冰冷的土地里，林若芷却还要冒充她的身份，该有多无情，多冷酷，多自私。越是这样想，他越是恨林若芷，若不是因为她是林若萱的亲妹妹，他一定会一刀杀了她。

真的如曾雪凝所说的，若萱不是救自己的那个人吗？如果不是若萱就只能是若芷了！

他转身，走了回去。

林若芷好不容易把曾雪凝赶出去，却再次响起开门声。她并未看过来，以为曾雪凝不服气又回来闹事，极度不痛快地出声，“还想干什么？”

没有听到回应，她不得不扭头回来，在看到陆庭琛时微微惊讶，“怎么又回来了？忘掉什么东西吗？”

陆庭琛原本是想回来取东西的，但这会儿，有件事情比要取的东西还重要。

“有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林若芷没想到他如此严肃，也不由得拉直了身子，看着他。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了。

“你为什么不画画了？”

这个问题，有如一把钝刀打在她身上，疼痛不堪。手指，不由得蜷紧，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唇角泛起一片无力。

“这个跟你没关系吧！”

那些痛苦的事情，她不想再想了。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对于她来说，却像昨天发生一般。她的整个人生都毁在那件事上，陆庭琛问，等于揭开她的伤疤，只会让她疼痛不堪。

她的声音极致冰冷，里里外外都表现出了对陆庭琛的疏离。

陆庭琛一步走过来，突兀地握住了她的臂，“我想知道。”

被中，林若芷的指头在抖动，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她不顾身上的痛，一把将陆庭琛给推开，“这是我的私事，为什么要跟你说？是因为你说了要跟我试着交往的缘故吗？就算要交往，我也可以保有自己的私密，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说出来！”

那件事，难以启齿，她只对姐姐说过。

她的愤怒被陆庭琛看在眼里，愈加疑惑，但他没忍再问下去，因为她整张脸都苍白得像张纸。

“好，我不问了。”他努力冷静下自己，告诉自己，不必急在一时。他松开她，退开一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拿了东西转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