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扶起:“哎哟,你们这些丫头是干什么呢?便是真有军资的问题,我们这当婶母的也不能让侄女们操心,把自己妆奁盒子都搭上。”说着庄夫人撸下手上的一对玉镯和指上的几个戒指放在丁夫人跟前一个匣子里,有些歉然地说:“来之前不知道这事,也没准备现钱。就拿这个抵了,也充作军资吧。”
她说完下面一众夫人就微微变了脸:曹洪家多抠门?全许都数得上的。他们家都出钱了,咱们再看着是不是有些过不去。可还没等她们考虑完,郭照已经起步上前,放下两对镯子和一串项链后低着头轻声说:“这是家母和郭照的。母亲说父亲亦是身在前线,我们处后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这样给他祈福了。”小姑娘说完比庄夫人更狠地从头发上把发簪拔了下来,紧接着又卸下了自己的耳环:“郭照所有,皆父母所赐。便是倾尽所有,能为父亲祈福亦是应该的。”
座下的夫人们小姐此时已经回过味了:看来今儿恐怕还真得留点东西了。不然你不光脸面上,你名声上也过不去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唐薇,她在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蔡妩后,示意荀彤上前放下一堆首饰后,笑微微地解释说:“文若虽不在前线,但也忧愁这事。虽然我算不上什么帮忙,但好歹我的心意得到。”
她一起头,下头陆陆续续有撸镯子,摘戒指,卸耳环,摘项链的,然后一个个忍着牙疼说了冠冕堂皇的话,把首饰放下,强作欢颜地回到座位。几十位的贵妇加上闺中姑娘,一个赏花会下来,金银珠玉价值不菲的首饰竟然塞了满满几大木匣。丁夫人本着来者不拒的原则,对任何前来的送首饰的都报以感激欣慰的笑,若是人家带了姑娘来,她还能颇有深意地打量人家姑娘几眼,让人家蓦然觉得:嗯,这个东西必须送。说不定送了会让司空府觉得咱家还行,可以结亲。
等许都的夫人们牙疼肉疼地被阴了一遍以后,丁夫人又语带感激,万分真挚地开口表示:诸位夫人忧国思君,高风亮节,着实是我许都之幸。我代那些在前线浴血的许都将士们谢谢你们诸位心意。只是谁家的钱财也都不是白得的。朝廷也好,司空府也好,总不能平白占了便宜却不知心中感激。我记得许都东城那些铺面自天子来许都定都后就一直闲置,放着也是浪费,不如诸位回去就去那里转看一番,有看中的就着人回了我。领了地契也算是一份补偿。
底下众夫人们听后眨着眼反应不一:许都东面那地儿是个比较那……呃……不发达的地方。当年曹孟德占领许昌,从东门攻入。许昌东城人群惶恐,各自逃难,东西能带的带,不能带的或扔或烧,或挖或埋。简直把那里祸祸成了火海坑都,就算后来许都安定重建,荀攸等人曾着重规划过,但东城还是成了被破坏最严重的地方,跟西城的繁华绝对没法在同一个等级。
虽然事实是这样,但丁夫人话落后,有脑袋迟钝点儿的夫人还是开始在心头沾沾自喜:嗯,首饰换铺面,虽然还是亏了点,但是总比什么也捞不到强许多。而脑筋精明些地则继续一副牙疼模样:许都东城铺面?那是当年曹孟德占领许昌,原住民们怕兵祸波及,仓惶逃难留下的,说是铺面,其实那里本来就是贫民区啊!零散破落,地势坑洼,不下雨还好,一下雨,路都找不见,谁家没事吃饱撑着去那里?最通透的一些夫人们则微微眯了眼睛:许都就这么大地方,西城已经被皇宫,官衙,高官豪门的府邸渐渐占尽,而且地盘已经渐渐划定。一些街道铺面后头的利益网也是千丝万缕,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轻易触动。但是东城不一样,那里太寒碜,谁也不想伸手。连曹孟德自己在破城得地后赏人都没好意思把那里往外送。但另一方面那里地价便宜,背景单纯,后头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地势不好算什么?填平就可以了。没路算什么?修了就行了嘛?照着许都现在的人口发展,东城那些荒宅废宅还能闲置多长时间?
只是这么一想,丁夫人提议倒是一条良策,想透的诸位又不得不承丁夫人的情了:东城那里再怎么说也是许都的地方,实际掌权的也是曹孟德。人家丁夫人跟咱们客气客气,咱们总不能真不识时务问人伸手吧?
于是也不知道谁家夫人最先回过神,以一种半戏谑半认真的语气开了口:丁夫人您说哪里话呢?东城那什么地方可是不错的地段。您就是不开口,我也少不得会厚着脸皮问您买了。今天您既然说到了,咱们也就沾回便宜,价格什么的咱们不说了,明一早我就让人给您把钱送来。到时候您可别嫌少,千万得记得给地契啊!
她话一说完,紧接着又有几位明透的跟风而上,都表示不能白要,稍后就送钱过来。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