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眼下这情景,少将军对许都好像颇有抵触,刚才三场比试下来,两边也都有点儿僵。我是想不通他们要怎么把这局势化解了。”
丁夫人也微微点了点头:“是不该闹僵的。毕竟质子用好了也是一大助力的。只是眼下这情景……”
丁夫人话没说完,就又有汇报的下人赶来,先是在门口停住脚偷偷看了眼蔡妩,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回道:“文比……司空大人和其他几个大人没拦住,奉孝先生亲自跑上场了。”
蔡妩“嘶”地一声抽了口冷气,她觉得她隐约猜到文比的内容了,只是依旧不死心,颤着声音地问了句:“他们文比……怎么个比法?”
下人看看丁夫人她们,咬着牙说道:“奉孝先生让人去了十坛珍酿,说是各人五坛,在酒后在半柱香内默出全部的《礼运大同篇》。”
蔡妩心头上火吸着气:十坛珍酿?每坛是四斤,他就是分开了给俩人喝,也是一人二十斤啊,郭嘉你个混蛋玩意儿,你又钻我话空子,每月五坛的治标你倒是没违反,你是打算一次用完啊!蔡妩想到这儿也不再理会其他人投过来的同情表情,阴测测地问汇报人:“然后呢?”
可怜那个下人打了个抖,低着头继续说道:“马小将军在第三坛酒后已经有醉态,第四坛下去可以和奉孝先生勾肩搭背,也可以和刚才打架的许诸将军等人称兄道弟,只是第五坛后却直接倒在桌案底下了。倒是奉孝先生喝完酒后两手齐上,把礼运大同篇写出来,然后就把丝帛盖在了马小将军身上。说什么‘天下为公,是为大同’,他这幅字就送给马小将军了,既能防风,还可以留纪念。等他醒了看到还能长长记性。”
下人战兢兢说完就发现自己面前的蔡妩表现不太对劲。
蔡妩当然表现不对劲,以她脚丫子想都能知道郭嘉喝的也够量了,话都有点儿没谱了。不然他肯定说不出“天下为公,是为大同”来。蔡妩连着吸了好几口气,到底还是没把持住心头怒意,站起身直接对上笑意盈盈的丁夫人,连借口也懒得想,直接说:“夫人,蔡妩想起来府中还有些事情未办,就不在这里叨扰诸位夫人吃茶了。蔡妩先行告辞了。”
丁夫人挑挑眉,很是理解地冲蔡妩摆摆手:“不碍不碍。我这就让司空府的车送你回去。路上当心点啊。”
蔡妩闻言点头谢过丁夫人,然后牵起郭照往楼下走,到门口时听到丁夫人带着揶揄调侃道:“慧儇,若是可以,奉孝那里……还是不要罚过了。毕竟他那也是情非得已。有苦衷的。”
蔡妩咬着后槽牙转过身,僵着头皮应了声,随即拉起郭照逃难似的“噔噔噔”下了楼。到楼下看到不远处校场时磨磨牙,心说:郭奉孝啊郭奉孝,这三个月我要是再让你沾一滴酒,我就不叫蔡妩!
那天蔡妩回到家,把郭照安顿好后,就在厅里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等着郭嘉回来。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影,蔡妩不由开始心焦。打发柏舟出去一问,才知道她家那位在酒后直接跑到司空府商量事去了。蔡妩闻讯直接眨巴着眼睛傻了:她是知道郭嘉有个比较特殊的习惯,就是:别人病倒或者醉酒,脑子肯定是迷迷糊糊不想思考。这位爷则不然,人家是身子越不舒服越喜欢动脑子想事儿,而且思维也清明的很,一点没有病态糊涂的兆头。
蔡妩在刚知道时还曾经好奇地过这个:这样的习惯也忒诡异了,一般人能养的成吗?结果郭嘉倒是回答的很混不吝:小时候生病生多了,被拘在屋子里不让出去,身子不舒坦还不让出去放风,那就只能靠动脑子想事情,转移注意力了。
彼时蔡妩听完是既心疼又黑线,暗地里下定决心:他以后再生病,绝对不让他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可现在,蔡妩倒是知道某人不是一个人呆着了,可他们那些人干的事却着实能让蔡妩在心底把曹孟德骂个狗血淋头:我说曹公,有你这么使唤人的吗?你倒是个挺信得过我家那口子,不怕他酒后给你误事。可你能不能缓缓再叫人呀?好歹想起来让人把醒酒汤喝了再动脑子。
不过很明显,蔡妩的担心没被曹孟德郭嘉等人接受到。司空府议事厅里,郭嘉照旧喝往常一样地挨曹孟德旁边坐着。模样懒散,坐姿随意。眼睛水汪晶亮,透着灵透睿智,举止也跟平时一样。除了脸色微微发白,身上透出一股酒香外,他看上去跟他平日没什么差别。
倒是他对面的荀彧太知道郭嘉是什么德行了。他在刚刚进门的时候还略显不放心地问了问郭嘉,结果被郭嘉勾住肩膀,挣脱不得地拽进了厅里。荀彧立刻就醒悟:这人他其实什么事也没有!我穷操心了!
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