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家主公有请。”
邹氏闻言一愣,随即转身看看一脸怒色的老管家,又瞧瞧衣甲鲜亮的虎卫军,在回想下曹安民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儿。跟着张济飘零浮沉十几年的人物,怎么可能还不明白此时的处境?
邹氏苦笑了一下,低头拿帕子擦擦自己的手,声音淡淡:“即是司空大人有请,妾身不敢怠慢。只府中诸人不懂规矩,曹将军能否看在妾身薄面上,让您这些手下收了刀兵?”
曹安民明白过邹氏意思后,眉开眼笑地舒了口气,赶紧按着邹氏吩咐让人收刀回鞘。同时自己态度柔和,但手势却带着强硬地对邹氏说:“邹夫人,马车就在外头。请吧。”
邹氏眼中闪着厌恶,身子微微躲开曹安民的拉扯。在给自己老管家一个及其复杂的眼神后,一言不发地在曹安民及身后兵丁“护卫”下向府门走去。
张府剩下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主母被人带走,老管家一张脸气的红了白,白了青,最终揪扯过一个护卫,从牙缝里蹦出:“主母都被曹老贼命人带走了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去给少主子报信!”
被揪扯的下人被吼了一脑门唾沫星子,马都骑就跌跌撞撞跑出门给张绣报信去了。
到了张绣府上汇报事情时,张绣正在跟着贾诩一道品茶。听完事情缘由,小伙子拿茶杯的手都被气得抑制不住的发抖。他身侧贾诩则只是微微争了争眼睛,待看到张绣模样后,很从容地把茶杯从张绣手里解救出来:“将军打算如何?”
张绣吸口气再吸口气,到底还是没忍住,转头瞪着曹孟德扎营的方向,对贾诩咬牙切齿地说:“我欲雪耻!还请先生妙计!”
军中夏侯渊帐内,中军司马曹昂边以让竹简活埋了的架势躲在桌案后装木头,边不时偷眼看看一旁坐着和典韦相对而坐愁得直想揪胡子叔父夏侯渊。
夏侯渊扯着胡子跟典韦大眼瞪小眼了足足一刻钟终于叹了口气问道:“今儿是第几天了?”
典韦瓮声瓮气地回答:“第四天。”
“主公还是不见众将?”
“嗯。”
夏侯渊手一抖真扯下来一捋胡子。桌案后曹昂听言把头埋的更低了。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堂兄给老爹拉媒介绍了人家张绣的婶子,这位风韵犹存的妇人还真不愧当初他堂哥给她的评价。如今他老爹帐里是日日琴歌声,夜夜温柔乡。还有模有样传出一道军令:一更天后闲杂人等一概不见!一更天啊一更天!搞什么啊这是?有心眼儿的人谁不知道那是……咳,所谓子不言父过。可他老爹这闲杂人等的涵盖范围也忒广了:基本上除了邹氏其他都是闲杂人等!
前几天妙才叔父还隐隐晦晦旁敲侧击地劝过他爹,要他爹收敛点儿,省的引起张绣不满。结果被劝的这位倒是混不吝的很,眼一眯凶光闪过,大手一挥指着宛城方向:“他敢?”瞧那意思好像张绣要是不满,他就“咔嚓”了人家。
于是自那天以后曹昂这可怜的娃儿地位就处得特尴尬。别说自己老子给自己找小妈这事当儿子的管不着,单这个场合这个地方他见到邹氏都觉得别捏。你说他爹疼他吧?他还真办了件膈应事,你说他爹不把他当回事吧?他还真知道顾忌儿子,没有立马给人家名分要曹昂叫姨娘。虽然凭曹昂以往经验看,叫姨娘什么的是早晚的事。
不过这都是比较好受的,曹昂觉得诡异的是他顶头上司夏侯渊在邹氏进了营地以后,时不时和典韦俩人相对而坐,长吁短叹的事。而且这俩人叹气之后,作为叔父的夏侯渊还经常冷不丁敲打他一句:“昂儿,此次随军你是历练为主,什么当学什么不当学心里有个谱。”
曹昂每次闻言都是眉角抽搐老实应诺。
就像这次,夏侯渊在揪下自己一缕胡子以后抽着冷气叹息:“唉……给许都写信吧。让能说话的人劝劝。”
典韦点着头,脸色古怪地站起退出,找刀笔吏写信回许都报信去。夏侯渊看典韦退下,一扭头正瞧着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曹昂,咬咬牙,头一次点名喝道:“曹昂!”
曹昂条件反射立身站起:“将军?”
“司空大人此番为一女子不见诸将、不顾军情,你如何看?”
曹昂一惊,抿抿唇低头答道:“为人臣,当谏;为人子,当……默。”
“错!曹昂,对别人,是臣可谏,子可默。对你?要做的可不止是谏是默。你还得知道分清是非,防患未然,以此为戒!”
曹昂浑身一凛。夏侯渊话说的不算轻,就差直接点着鼻子告诉他:你爹这事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