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到未必有,不过确实有些话想跟你们俩说说。”
郭图心里“咯噔”一声,仿佛预感到郭嘉接下来说的话不是他想听的,脸色变幻了下,脚下也不由放缓。但转头看看毫无所觉的辛评已经上前跟进,也只好抿抿嘴,狠狠心随着一道还是跨入门内,跟着郭嘉一起来到正厅。
郭嘉笑眯眯地坐下后,带着收起漫不经心的懒散跟郭图他们解释说:
“本来这事该在书房说,可惜柏舟不在,没人看门。这里下人人多耳杂,我是不敢轻易用,倒是正厅视野开阔,有什么我能一眼看见。所以这事就在正厅说了。”
“奉孝要说什么?弄得这般郑重?”辛评来回看看两位好友,被他们脸上表情弄得一头雾水,很是不明所以。
“我后天离开冀州。”不是询问,是通知的语气。
辛评听闻相当惊异地看向郭嘉,疑惑不解道:“为何?难道奉孝觉得主公待你……”
“与袁公待我如何无关。”郭嘉伸手止住辛评的话头,看看两位好友把目光转向门口,声音低沉认真,语气推心置腹:
“仲治、公则、可知做一谋臣首要应该如何?除了胸有甲兵,腹有才华外,慎重审慎挑选一个主公亦是必须。主公的性情能关系到你谋略成败,好的主公会让你百举百全,立业建功,实现心中所望。但是袁公他却……”
“奉孝!”一声清喝打断郭嘉。郭图看着郭嘉面色微变:他虽不知道郭嘉要说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冲他微微摇头,用目光示意他停下。
郭嘉愣了愣,想到辛毗的托付后微低了头,当没看到郭图暗示,狠心咬牙转向辛评。语速极快,口吻却及其认真笃定:“袁公是不错。但袁公只欲效法周公礼贤下士,却不知用人之道;做事头绪诸多,却不得要领;喜好谋划然难有决断。这样的人,太平盛世可为辅帝良臣;可乱世之下,若想与其共济天下,助其成就霸业,实在是难与登天。”
一段话说完,厅里一阵静默。郭图苦笑着沉吟不语。郭嘉几乎是带着不忍和叹息看向辛评。辛评被好友对主公的评价震地呆了呆,紧跟着眨眨眼,冲着郭嘉摆摆手安抚地轻笑:
“奉孝,你在说什么傻话?当今之世,除了明公,哪里还能找出能平治天下之人?”
郭嘉闻言藏于袖中手的微微一紧,满眼复杂地对着辛评看了好一会儿,声音微哑:
“仲治,你当真如此以为?”
辛评信心满满地:“那是当然。不然我干嘛留事冀州,早另谋他处了。”
郭嘉转过头去心绪复杂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却是对着郭图问道:“公则也是如此以为?”
郭图愣愣,垂眸带着苦涩的笑意:
“奉孝,你知道有些东西人一旦沾上了就会上瘾,就会扔不掉。你知道我如今是……那种事,一旦参与就是势如骑虎,便是想收手也难。”
郭嘉听言,袖中的手顿时紧握成拳。深吸一口气压住胸中汹涌的怒意和劝诫,捂着眼睛轻笑出声。郭图张张口,最终咽下所有挽留的话,低头沉默。
辛评依旧一副担忧瞧着俩人,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老友间气氛缘何变得如何沉闷压抑。
“仲治,我记得厨房还有两坛好酒。你对这府邸比我熟悉,去抱了来吧。咱们今晚不醉不归。”笑完郭嘉忽然放下手,眼睛清亮地看着辛评吩咐。
辛评眉头微皱,眼睛闪了闪,似明白过来什么,一言不发地起身出门。
留下郭嘉跪坐在郭图对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你倒是比他明白些。以后有什么事多提点着他,他那样的死心眼儿,旁边要是没个劝着的,不知道到时候会干出什么事。”
郭图声音沉闷地嗯了一声,抬头不死心地问道:“真的要走?离开冀州后你打算去哪里?”
“走是要走的。至于离开以后,自然还是回颍川。这会儿天下局势太杂,在身在其中反倒看不清楚了。”
郭图沉默,良久吐出一句:“冀州到底是留不住你。你……以后保重。”
郭嘉淡笑着点头答应:“你们也一样。”
那天晚上的时候,柏舟回来就见自家先生和公则先生还有仲治先生喝的酩酊大醉:
仲治先生躺在桌子底下任谁叫都叫不醒。自家先生眼睛水汪清亮,脸色越喝越白,却仍坐在案前一杯接一杯的灌自个儿。那架势让人光看就觉得不寒而栗。公则先生则是醉眼朦胧,斜趴在案上,指着他家先生的杯子,大着舌头嘀嘀咕咕:“你说……你说将来要是有在战场上碰到,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