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七从来笑如chūn风,今日面上却连半丝笑容也无,眼锋如刀,紧抿了唇角,先是上前替周紫文把了把脉,神情才见缓和。又四下细细瞧过了,找出来一小撮头发,似乎是被利器削断,对着太阳瞧了瞧发色,收入怀中。
时健不知所以,但也知他向来古怪,就随他去了。
这一夜吐迷度与贺凤冷见完可贺敦之后,回到小院许久也不曾见安小七回来。贺凤冷抱着报恩的念头,这些日子为了吐迷度四处奔走。那晚又被他出言驱逐,第二日里,虽然表面上依旧是兄友弟恭,其实内里如何,只有他二人知道。
吐迷度立在院里等候,一宿未睡。贺凤冷回房去休息,但又哪里睡得着?熄了灯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夜,天色发白之时,小院墙头轻巧跃上一道纤细的身影,后面紧跟着她那形影相随的护卫。见得院里立着的吐迷度,极是惊讶:“大当家,今日起的好早!有事?”
吐迷度等了一夜,先是焦心,生怕她遇上了什么事。近日城内有吐蕃人,纵然知道她武艺超群,可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后半夜寒风浸体,倒将他冻醒了,心中猛的涌上一个不好的念头:听说前几日她恰救了时健的命,若她开口将照夜狮子白求了来,纵马而去,自此以后天大地大,他要去哪里寻找?
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心凉。
天快亮时,终教他想了起来,因为吐蕃人刺杀了大周来使,如今正在封城,许进不许出,纵然她骑术惊人,也不能纵马跃过西州城墙去。
想到此,提着的一颗心终究慢慢放了下来。
如今再见到她,不过是隔夜,却恍如隔世,教他顿生出一种恨不能一夜白头之感。
墙头上的少女满面疲惫之色,双足一点便从上面跃了下来,他的一肚子责问的话顿时全数吞了回去,只上前摸了摸她的头:“近日城中大乱,还是不要在半夜乱跑的好。”惹来她身后的护卫冷如刀锋的一眼。
也不知是他心境有异,还是别的原因,总觉得面前的少女脸上少了点笑容,多了些刀锋般凛冽的气质,仿佛一动之间,就会有利刃刺来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下周再也不要夜奔了……我要金盆洗手,学着日更……内流,夜奔太痛苦鸟,求花花分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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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晓色染秋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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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距怀仁可汗寿诞还有四日,本拟大肆庆祝的狞猎活动因为大周来使的伤重垂危而取消,各国使节虽有怨言,但大周国力雄厚,非是西域各小国能够撼动的,出了这样大事,偏周紫文非寻常小官,乃是大周朝安平王的长女。听说安平王年轻时候有个外号,叫“罗刹英”,这些年修身养性,戾气已消了许多。但与大周朝相邻的诸国使节皆知,安平王是出了名的护短,更何况长女受了重伤,她岂能善罢gān休?
怀仁可汗召集群臣商议良策,一派认为应及时通报安平王与大周锦帝,一派认为应全面封锁消息,回纥离大周总也有段距离,不如暂时不通报,等周大人清醒了,身上的伤口快痊愈了再通报也不迟。
况周大人瞧着顶面善,只要不要招来了罗刹英与周大人的亲爹,一等忠勇候周峥,凡事都好商量。
两派臣子各不相让,当堂吵了起来。
一派认为另一派居心不良,欲将回纥重新推入战火,与大周为敌。另一派认为对方专作佞臣,只知一味谄媚,连大周来使的来意也未弄清楚。
一时间,回纥大殿竟比市集还要热闹。怀仁可汗被吵得头疼,喊了两声见还是吵的不可开jiāo,拿起案上翠玉笔架,狠狠扔了下去,只听得一声脆响,终于静了下来。
“先封锁消息,抓住了朗达磨也好向大周jiāo待!另,从宫中多多调派高手保护周大人,等她醒了再说!”
一言拍板。
自小七得知刺杀长姐的乃是吐蕃的朗达磨,便与韩眉分头行动,四下在西州城寻找他的踪影。
半夜时分,她再来瞧长姐的时候,便被拦住了门,驿馆守卫极为客气道:“安教习,可汗有令,凡是探视一律取消,目前凶手未擒获,周大人还未醒来,还是保护好她为要!”
这番严阵以待,倒教她放心不少。
再等得天黑了许多,也不知她站了几个时辰,绕到驿馆后院,试着想要进去,刚冒了个头,便被一把利刃当胸砍下,倒吓了她一跳,亏得她轻功高妙,转身便逃,眨眼便不见了影子。
那守卫从墙头探头探脑出来看,喃喃自语:“再让老子看到活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