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庄园别墅里,夜未泠受邀出席青泷的生日宴会。
才吃两口,就被青泷拽到卧室里:“夜夜,我之前问你的事你怎么一直没回我啊?”
夜未泠没有说话,一直以来她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那件事风险太大,她连想都不敢想,因此连肢体语言都写满了抗拒。
青泷只得道德绑架:“你真的忍心看我绝后吗?只是去跟益母星的王子睡一觉而已,第二天就可以拿到益母泉了,只要喝下益母泉,你就可以成为孕母,就可以为我怀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了!”
见夜未泠面露难色,似乎还是不情愿去的样子,青泷便拉开床头的抽屉,取出一只首饰盒。
打开后噗通一声单膝跪在夜未泠面前:“夜夜,我是认真的,我青家家大业大,不能没有继承人啊。你放心,我知道这一切只能怪益母星的王子太下贱太贪婪,居然要求每个求取益母泉的人都跟他上床!所以我一定不会怪你的,这不是出轨,这是为了重新获得生育能力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我们青家所有人都会感谢你的!你如果不放心,我现在就跟你求婚,嫁给我,为我生几个可爱的宝宝,好吗?”
亮晶晶的钻戒在灯光下格外璀璨耀眼,像极了刚从潘多拉魔盒里放出来的妖孽,诱惑着她,试图击溃她最后的一丝理智。
她生在贫民区,住在棚户房,旁边就是垃圾填埋场和泔水处理池,整日里臭气熏天、蝇虫乱舞,让她一度想去质问父母:生她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受罪的吗?
她的父母做着最最肮脏劳累的低贱工作,忙得连照顾她都没有时间,却还是不停地生生生、生生生!
家里姐妹兄弟七个,没有一个活得像个人样。
她看够了姐姐哥哥们那狼狈求生的惨样,六岁那年便发誓,一定不要学他们,一定不要学爸妈!
她不要住在这里,走两步都是泔水和粪便!她要离开这里,去那干净豪华的云中城,去呼吸新鲜空气,去吃美味的佳肴,去享用甜美的珍果!
她要做人上人,她不要再活在泔水里,像个永远爬不出去的蛆!
十岁那年,她终于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找一个有钱的男人结婚,摆脱那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目的明确之后,她开始学着打扮自己,她在垃圾堆里翻找富贵人家丢弃的镜子、化妆品、旧衣物等等。
她会对着镜子,用浸了水的毛巾,一点点擦拭脸上的脏污,再打开那些只在瓶底留下一点点残渣的化妆品,把自己精致的五官一点点勾勒,一点点装饰美化。
随后,她会小心翼翼地仔仔细细地把头发疏理整齐,拿起剪刀,修剪出她在废旧杂志上看来的发型,最后,再把捡来的旧衣服裁裁剪剪缝缝补补,做成潮流的款式穿上。
她这东施效颦的愚蠢做法,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取笑,但她却始终认为,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想得到些什么,必须付出点什么。
她的目的性太过直白,眼神也太过赤·裸,她从不加以掩饰,一直都坦坦荡荡、大大方方:我就是个别有用心的投机分子。
可偏偏她这五官太有迷惑性,是那样的纯真,那样的无辜,那样的懵懂可怜。
以至于那些被她所接近的人,连大声呵斥她一声都会觉得自己在欺负弱小。
一路走来,她靠着这张脸没少换取好处,她的学费,是靠自己对着校长梨花带雨的哭泣而免去的;她的衣服,是靠着死皮赖脸地给人家奶茶店送外卖赚取的零花钱买来的;她的鞋子,是靠着纯真无邪的笑,挤下了其他的应聘者抢来了商场国庆七天假的临时工而买来的。
她活得心机,也活得卑微,她想要的,从来都只能靠自己去努力争取。
就像青泷,是她一直站在云中城万国酒店的楼下,程门立雪一般打动了经理而换来了侍应生名额,从而接近到的。
从认识到动心,她完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步步陷进去的,明明一开始就跟自己说好了,只是利用青泷身边的资源,去接近更多更有钱的男人,去换取更多更好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她的欲·望都被青泷先一步而察觉。
每一次,青泷都会配合她演戏,乐此不疲地为她慷慨解囊。
以至于时间一长,她那掩藏在绚丽羽毛下的卑微居然一点点攻破了心中骄傲的防线,让她在青泷面前总是容易失去原则,失去底线。
就像现在,青泷这般真诚地跪在她面前,眼中闪着期冀的光,叫她忍不住心中一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