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想结开,却越是缠得厉害。本来找玲珑商量一下,依她那巧心思,或许还可能会有法子,可是就只有一晚,远水也救不了近火,而惊澜的急性子只会是帮倒忙。书院的同窗就更不必说,都是陛下大人的眼线来着。看来这回是要自己舍身独行,披荆斩棘了。看着越来越近的太尉府大门,她长叹一口气,那里,还有大麻烦没有解决,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在谢宛君离开以后,太极殿静谧的出奇,门外候着的奴才依旧是战战兢兢的守着,恭候圣意,丝毫不敢玩忽职守,朱红的殿门紧掩着,外人看不出内里的乾坤。
此时还端坐在太极殿上的当朝天子陈天翼,脸色yīn沉,完全没有方才与谢宛君针锋相对时的惬意心情。他左手带着玉扳指的大拇指正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敲着桌子,似在思考着,还边听殿下的人回报,此人正是刚刚传旨的王公公。
“禀告陛下,老奴已经将旨意传给谢大人。”王公公垂首禀报。
“哦?说了?嗯……也不知她明白不明白?”天子似乎在问自己,也在问殿下之人。
王公公是宫内的老人了,察言观色之事做了几十年,还有什么不懂?更何况他自天子幼时就在其身旁服侍,对天子脾性了解得比谁都深,但是有时又觉得自己看到的似乎并不真切,这就是所谓的君心难测吧,不过也无人敢测,想来也只有那位能够捻龙须,触逆鳞了。于是他识相的附和一句,“谢大人聪明绝顶,定能明白陛下的用意。”
天子波光流转的星眸微微一凛,jīng光乍现,随即又隐然,心里在叹气,她真的明白么?怕就怕她的聪明过了头,不知又惹什么祸事。但是,此刻让离开帝都,离开那些如láng似虎的人眼前,亦能引出幕后的人,是他唯一能想得到的了。初初,待我把这些老家伙摆平,就接你回来,你不要在外面玩疯了才好,什么事都比不上你得安危重要。
太尉府。
谢太尉正在跟供奉在佛堂得灵牌控诉,“娘子啊,你真该好好瞧瞧我们这个女儿,怎么别人家的女儿生得这般乖巧,宜室宜家,温婉贤淑,她就像匹烈马,烈性难训呢?”太尉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痛心状,向泉下妻子诉苦。
那厢谢宛君委屈得跪在堂前,心想,到底那个传闻jīng明能gān不逊的娘亲,怎么会嫁给爹亲这么迂腐到极至的人呢?想不通啊想不通,娘啊,您若泉下有知,就报梦给女儿吧!
宛君叹气,慢悠悠的说,“爹爹,哪有人把自己孩儿比做烈马的?爹爹失言了,古语有云……”谢家小女儿还不怕死的添油加醋,想发挥在太常寺学到的那些来忽悠她爹亲。
“闭嘴!休要把你糊弄人的那一套来敷衍我。不是烈马是什么?一个女儿家,天天策马而行成何体统?”
“可是圣淑皇后不也是一样……”小声的嘀咕反驳。
她爹爹拱手拜天,厉声道,“圣淑皇后是巾帼英豪,女中典范,岂容你随便僭越?还有,你瞧瞧你这身打扮,男不男女不女的,被人看见了,还会有人敢上门提亲么?”
“没有最好……”谁希罕那些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图的不也是太尉的名声?没人是真心实意的。更何况她这两年离经叛道的言行早就天下皆知,要找个真心接受她的人,难、难、难。也只有她亲亲爹爹敢迎难而上。
“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试试?”谢太尉语气不善,chuī胡子瞪眼睛的好不吓人。
“没,爹爹,这是朝服,朝服!女儿总不能着女装上殿么?是不?”谢宛君qiáng调。
“……”
呵呵,爹亲终于没话说了吧?
“所以我说,宛君,你非要去参加科举做什么?赶紧向陛下请辞,安安分分的留在家里,爹已经给你……”可惜劝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两父女都是急惊风。
“爹爹,你慢了一步了,陛下刚刚下旨,要我出使南陵,明早就出发。”
“什么?”谢太尉惊叫当场,错愕久久,盘算已久的如意算盘终究是落空了。而且在听见南陵两字时似乎面色不善,可惜跪着的谢宛君没有发现,不然定会怀疑的。
到此时此刻,谢宛君才深刻的认识到,这次出使也不是那么讨厌,既可以逃开朝中的那些老学究,又可以避开爹亲的bī婚,还可以躲开……算了算了,反正是一举数得,怎么算也不亏,就当作是出游吧。
在堂前的一番耳提面命,谆谆教诲之后,谢太尉这才肯放女儿回房。
谢宛君的闺房内,四个贴身丫鬟哭作一团,毕竟自打相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