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朴淙脸色一沉:你再伤她半分,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陈随雁抬手服了颗解毒丸,忍痛道:立刻让路,否则我先砍她的手,再砍她的腿!”
颜破月有点怕了,抬眸却见颜朴淙淡笑着,完全不为所动。
她心想坏了,一只手而已,搞不好颜朴淙真的舍得!
身后的陈随雁已经把刀架在了她的肩膀上。
颜朴淙居然还没有反应。
他的确舍得。
爹!”颜破月连忙喊道,我不要没手没腿!”
对面的颜朴淙看着她,忽的笑了。
月儿怕什么呢?”他旁若无人的低笑,若是没手没腿,爹自会养你一辈子。”
他的语调轻松而柔和,不仅颜破月听得心头发麻,连她身后的陈随雁也是惊疑不定。
你砍吧。”颜朴淙微笑,随雁,动作要快。月儿没吃过什么苦,她怕痛!”
陈随雁握刀的手微微发抖。
颜破月心底一股寒意蔓延上来,瞬间侵袭全身。
啊——”她低呼一声,忽然感觉到肩上一阵剧痛,不用想也知道,陈随雁的刀已经入ròu几分。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胆量和心理的较量,看谁先妥协——而她不过是可怜的pào灰!
虽然两害相权取其轻,她更愿意回颜朴淙身边。可代价如果是断手,她不gān!
夫君!不要!”电光火石间,颜破月一声悲呼!
楚楚可怜的声音,令在场所有男子心神一震。暗卫们自然以为她喊的是陈随雁,只有那两人知道她喊的是谁。
……慢。”颜朴淙的声音终于响起。
陈随雁心头微喜,刀却握得更紧。
颜破月松了口气,全身发软。
放了月儿
,我赠你huáng金万两,离开大胥,今生今世,绝不寻仇。”颜朴淙缓缓道。
陈随雁却冷冷一笑:多谢大人!只是随雁已在大人手上吃了大亏,不敢相信。还是有小姐相伴,更为妥帖。”
他单手搂住颜破月,提缰疾行。周围护卫见颜朴淙不发一言,纷纷闪开,皆不敢追。
两人一马,很快便隐入黑暗中,不见踪迹。
颜朴淙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暗卫跪了一地。其中一人道:属下无能,让陈随雁这贼子逃脱。”
颜朴淙嘴角浮现极冷的笑:不怪你们。他是我亲手带出来的,你们那些手段,对他无用。”
那暗卫有些不甘道:方才若再拖得半刻,迷药便散开,陈随雁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逃不掉……”
颜朴淙翻身上马,淡道:无妨。他陈随雁,也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
暗卫们四散去追击两人了,颜朴淙调转马头,策马疾行——一会儿他还要上朝。
可他脑海中却浮现颜破月刚才的样子——
苍白得没有血色的小脸,jīng致明皓的五官,依然是从小那般宛若傀儡的娇弱模样。可那双眼珠却是活的,纯黑、幽深、透亮,那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的双眼,写满祈求、依赖和不屈。
他被她夫君”一喊,竟然神差鬼使的不愿冒让她断手的风险,致使他们逃脱离开。
或许是因为他不喜欢看到她的残缺。
毕竟那是他的破月,是他耗费十六年jīng力养成的宝贝,少了一只手,看着终究丑陋,用着也不方便。
他握缰的手劲倏的加大,马儿吃痛,一声长啼,没于夜色中。
陈随雁二人一直行到第二日日落huáng昏,到了一家荒郊客栈才停步。
被丢在简陋房间的地板上,颜破月看着坐在桌边处理伤口的陈随雁,也有几分惊服——只见他咬着块破布,赤着jīng壮上身,一手握住箭柄,狠狠向外一拔!
箭尖的倒钩带出大一块淋漓的血ròu,他额头大滴汗水滚落,脸色也越发苍白,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咬牙完成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