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发了会儿呆,明安特意绕路回了后院。
阿榆正把水往水缸里倒,看到她,随口问道:师姐你刚刚gān什么去了?”
去茅房了。”明安面无表情,路过阿榆时又顿住,凑过去问:你知道夫人为何要三个馒头吗?那么多,我觉得夫人肯定吃不完。”眼睛探究地打量阿榆,想看看阿榆是否知道对方身份,如果知道却还能装得这么像,这丫头恐怕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傻。
阿榆放下水桶,一边用袖口擦额头细汗一边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施主就是这么嘱咐我的,要不一会儿我看看?要是施主吃不完,我就劝劝她,到时候师姐少做一个,咱们不能làng费粮食。”那么大的白面馒头女施主都舍得扔,太不会过日子了。
她懵懵懂懂,明安料她还不知道对方身份,便不再多说,去了厨房。
客房里,展怀chūn闻闻身上汗味,决定洗脸时顺便擦擦身。一大早跑上跑下,还出了一身火,真是遭罪。
阿榆很快就把早饭端来了,展怀chūn走出去,见她只端着案板,皱眉问:你把我衣服晾哪儿了?”
后院啊。”阿榆随口道,尼姑庵里的衣裳洗完都是晾在那边的。
一会儿拿到前面来。”展怀chūn淡淡吩咐,如果下午能gān,他就直接穿上走了。
阿榆不明所以,但知道他不喜欢她多嘴,便乖乖的没有再问,低头摆碗筷。
展怀chūn坐下去,看到那三个大馒头,顿时没了胃口,只喝粥。
阿榆一直盯着他呢,见状纳闷道:施主你怎么不吃馒头啊?你不是说要吃三个吗?”
展怀chūn想说他没胃口了,听她语气不对,抬起头,就见小尼姑正皱着眉看他,那眼神跟小时候大哥训斥他不好好读书时一模一样。展怀chūn无奈,想了想解释道:我现在没胃口,饭后你把馒头放到屋里去,白天我饿了再吃。”
他这么说,阿榆就没有话说了,安安静静吃了自己的饭,回头把晾衣架搬到前院。
展怀chūn昨晚没有睡好,就让小尼姑回她自己房间,他躲在屋里睡觉,晌午醒了也只是埋头吃饭,看都没看阿榆。
前两天他可是总嫌弃她的,今天这么安静,阿榆很不习惯,有些担忧地问:施主你没事吧?”
展怀chūn顿住,抬眼看她。如果没有意外,这顿饭吃完,两人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你,你师父对你好吗?”他有些艰难地开口。他没有见过她师父,但看看其他尼姑,似乎都已经接受了这种生活,那么,将来小尼姑也会像她们一样,即便开始有过不愿有过痛苦,最后也会习以为常吧?
师父对我最好了,从来没有骂过我。”阿榆笑着答,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展怀chūn颔首,不说话了。她说过她师父教她认字,那应该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弟子的,有个长辈照顾,总比受了委屈身边都没有人劝慰好。
吃完饭,展怀chūn又要睡午觉,依然不用阿榆在这边伺候,阿榆便回自己屋里念经。
展怀chūn躺在chuáng上,半点睡意也无。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有点心虚,但他有什么可心虚的?他不欠她的。
正要睡觉,外面忽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小尼姑来找他了?展怀chūn迅速坐了起来,出去给她开门。
门开了,外面站的却是明安。
展怀chūn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开口。
明安紧张地看看左右,小声道:夫人让我进去行吗?我有要事要告诉您。”
展怀chūn挑眉,盯着人打量片刻,侧身让明安进来。早上他用洗脸水擦了身,胸前习惯地绑了那两个小馒头,不过反正他很快就要走了,阿榆太傻,明安不熟悉他,他不怕两人看出来。
进了屋,明安低下头,沉默好久才结结巴巴问道:夫人,您,您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说完抬眼看向端坐在身前的女装男人,一双狐狸眼里是由衷的担忧,三分单纯七分妩媚,既能让人体会出她的关心,又能轻易让人陷到那双美眸里。
展怀chūn摇头,端起茶碗示意她继续说。茶碗里装的是水,他轻轻抿了口,有点好奇明安到底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