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之事是秦舒动了手脚,她怎会善罢甘休?徐太妃寿宴上的剑舞与那个意外,恐怕都出自秦雅之手吧。为了报复秦舒,她能舍命跳下天宵台,倒是叫人意外,不过秦舒也不遑多让,为了不背那谋害姊妹的罪名,她竟能舍身救秦雅。姐妹两这番勾心斗角真叫人咋舌,秦自叹不如。
如此想来,今日这事必定是秦舒为了天宵台之事,回敬给秦雅的。
倒是有趣。
上辈子她嫁进沈家后,秦雅因为嫉妒而在外大肆污蔑于秦,说起来和秦舒不过一丘之貉,有怎样的下场秦都不同情,但眼下,秦雅还不能输。
“你在想什么?”沈浩初发现她神游太虚,不禁拿手从她眼前晃过。
秦回神瞪他一眼。两人已从端安园里出来,正要去拜会秦老太太。为了怕罗氏太过激动控制不住脾气,秦好说歹说才让罗氏留在了端安园里,可是沈浩初为何跟了来?
“你跟来做什么?”秦问他。
“你家长辈只有秦老太太见得着,我尽尽晚辈的孝心。”沈浩初笑道。
秦却有些过意不去,沈浩初来了两次,两次都没见着她祖父,一次是巧合,这两次就是故意了。祖父看不上沈浩初,所以不愿意见他。沈浩初心里明白,却未表现在脸上。
“你别介意,祖父身居高位,要务繁重,轻易不见客,便是我们这些儿孙一年也难见上几面。待你进了大理寺,学着为官处事,跟着卓大人做出一番成就,我祖父自然要另眼相看的。”这番话倒是秦真心诚意劝他的。难得沈浩初肯上进,总好过上一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凭我的能耐,还不需要你祖父的另眼相看。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定会有番成就?”沈浩初自有他的自负之处,而当年秦厚礼在官场上与他政见不合,是个迂腐守旧的人,他本来也没打算走秦厚礼这条路。
“瞧你这牛皮吹的,能过得了大理寺的考核再说吧。”秦撇撇唇,又道,“不过你昨日那番见解倒是有些远见,我想只要你肯用心上进,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到时便能一洗从前的纨绔之名,重现镇远侯府的威名,让我这个镇远侯夫人出去了也能风风光光。”
沈浩初听得唇角翘起。不知何故他特别爱听秦夸他,从前也不是没遇阿谀奉承之人,可那些谄媚之语说得再高明听来也让他厌烦,只有秦,一字一句都说进心坎。
“好,为了你能当个风风光光的镇远侯夫人,为夫一定上进。”语罢,他点了下秦鼻尖,换来秦怒目。
“说话便说话,你动手动脚做什么?”秦骂了一句,率先迈步进了秦老太太所住的瑞芳园。
瑞芳园里一片沉肃,来往的丫头婆子都不敢大声。明堂上坐满人,除了秦家女眷,也有几位公子,只是人虽多,所有人却都不敢出声,屏着气坐着,气氛一片冷凝。秦老太太板着脸端坐在堂上,身边是哭红眼的秦舒,往下是垂立身侧的秦二太太,秦雅之母李氏。
秦老太太正安慰秦舒:“你哭什么?四丫头做的蠢事与你何干?你不过好心借了大丫头一条裙子罢了,哪里能想到会引出这些风波来。”
“话虽如此,可到底是因为我无心之失,才害得姐姐大病一场,又背了恶名,祖母,舒舒心里难过。”秦舒声音带的哭腔不多不少,恰叫人怜惜。
秦与沈浩初进到屋中时,恰正看到听到这一幕。秦老太太偏心大房二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除了外院的爷们,后宅的姑娘之中,秦老太太最爱的就是秦舒,往下是秦雅,秦是排不上号的。如今受苦的是秦,可在秦老太太心里最委屈的,大概是秦舒吧。
“小侯爷也过来了?”秦老太太看到沈浩初,有些诧异。
沈浩初与秦二人上前行了礼,坐到丫头搬来的圈椅上,他方开口:“过来给秦老太太请安。”
“侯爷有心了。”秦老太太点点头,心里只道有他在场,有些话恐不好说,又望向秦,“你母亲呢?她怎不过来?”
斗鸡似的罗氏知道女儿受了委屈,怎会不来?她正等着罗氏来闹呢。
“父亲早起有些头疼,母亲正在屋里照顾着,今儿怕是过不来了,托孙女向老太太告个罪。”秦温声道。
秦老太太听罗氏不来,心里也是松口气,再看秦满脸平静,不由试探她:“你四妹妹的事,可听说了?”
“母亲和我说了。”秦还是平静。
秦舒已从堂上走到秦身边,轻轻执起她的手,道:“姐姐,都是秦舒的错,若是我不给你那条石榴红裙,你也断不会因此而落水。”因有沈浩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