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是西虞一年一度的观棠节,是西虞除了过年最热闹的一个节日。
清风园的女子们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涂了胭脂画了眉,也换好了献舞用的舞衣。
纳兰青梧只负责伴乐,不需要多出众,因此只着了一件烟紫色罗裙,头发用一支玉簪挽起来,既简单又方便。
“皇宫规矩众多,不得出半分差错,献了舞便退到偏殿等宴会结束,不要乱跑,王府会有专门的人接你们出去,都明白了吗?”总管目光从她们身上略过,严厉的吩咐道。
众人齐声应道,“明白了。”
总管见她们还算乖顺,放心不少,见到西銮出来连忙上前道,“小王爷,老奴已经嘱咐过她们了,您放心。”
西銮“嗯”了一声,视线从纳兰青梧身上略过,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其余人也纷纷上了备好的马车。
纳兰青梧坐在马车上,看着手里的箜篌,思绪飘远了。
她之所以选箜篌而不是古琴,是因为她知道,西虞女皇在为西虞小公主选箜篌师父。
西虞小公主梦棠兮有轻微的自闭症状,除了西虞女皇,和谁也不搭话,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箜篌了。
但西虞箜篌弹得好的人不多,且多是男子,西虞女皇不放心外男接触小公主,便想着为她找一位女师父。
她对自己的箜篌有自信,如果顺利,她就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西虞皇宫了,到时候再去找业海棠就方便多了。
“大胆!连小王爷的车驾都敢拦,不要命了是吗?”外面传来明祜的声音,纳兰青梧掀开帘子看了一下,原来已经到皇宫门口了。
侍卫连忙单膝跪下请罪,“小王爷恕罪,小的不识小王爷尊驾,惊扰了小王爷,是小的的不是。”
西銮节骨分明的手掀开帘子,探出一张俊美的脸来,余光不经意瞥到纳兰青梧掀帘的一幕,心情愉悦,便不打算追究侍卫的冒犯。
“本王换了车驾,你不认识,本王便不追究了。”
侍卫连忙谢恩,“多谢小王爷!”
等车驾走远了,一旁的另一个侍卫扶了一下他,“算你小子走运,今日小王爷心情好,没有治你的罪。”
上一个拦了小王爷车驾的人现在还在牢里没出来呢,估计也出不来了。
拦车的侍卫呼了一口气,宛如劫后逢生,西銮小王爷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整个西虞没几个人敢真正得罪他。
西銮一惯嚣张,出席宴会向来都是最后一个到的,今日破天荒的提前来了,席上的人纷纷轻声议论。
但大概是怕西銮听见了,声音都极小,见西銮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往这边飘了一下,纷纷装作无事的样子,低头饮酒。
西銮冲一旁的太监勾了勾手指,小太监视死如归的走过去,“小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贺闵庄怎么还没到?”一般这个时候贺闵庄水果都吃了两盘了。
小太监见他只是问问题,松了一口气道,“贺公子被女皇陛下喊过去谈话了,好像是因为替笙箫阁一个花魁赎身。”
男人嘛,风流成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偏偏贺公子今日来还把那青楼女子带来了,女皇陛下不生气才怪。
西銮摆摆手让他退下,起身离开,因为没有西銮的命令,也没人敢跟上去。
西銮刚走近风棠殿就听见了贺闵庄认怂的话,“姑母,您就我这么一个亲侄儿啊,您要是把我打死了,咱们贺家就绝后了啊!”
“混账东西!”大概是贺闵庄的话起了作用,西虞女皇只骂了他一句,却也没下手打他了。
“你爱玩,朕权当你还年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还把那青楼女子带到皇宫里来,怎么,在外面丢脸不够,还要丢脸丢到我西虞皇宫来?”
贺闵庄被骂得狗血淋头,小心翼翼的扯着西虞女皇的衣角,“姑母,锦书她只是生活所迫才进了笙箫阁,她和那些女子不一样的,她现在还是清白的呢!”
说到清白二字时,贺闵庄的语气莫名带了一丝骄傲,等等,他为什么要骄傲?
“清白又怎样?青楼女子,只要朕还在一天,就不会让她入贺家的门!”
闵庄花了千金买了她,却至今还是清白之身,第二日又让闵庄花了万两替她赎身,观棠节就哄着闵庄让他带她进皇宫了,可见此女心机深沉。
她是断断不会让这等心机之人接近庄儿,祸害庄儿的。
贺闵庄麻溜地从地上起来,“姑母,您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