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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突闻消息

载着酒壶酒盏以及纸笔的托盘沿岸随水逐流，酒宴还在继续，隔空听着动静，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参宴的世家子弟们，大概又成了五六首新词。

云羡书和桑氏兄弟俩，一边品尝着仆役们不断送上来的热菜，一边说些闲话，由于桑敬之不愿谈国事，几人的闲话内容就变成了家长里短，甚至有些八卦，譬如谁谁家傻小子晚间床上看书，点燃了帐帘，人虽无事，但导致半间屋子灰飞烟灭，又或者谁家的大人患了脚疾，几番医治不见好，连上朝都只能光脚穿着木屐之类，总之琐碎林杂，无非是些无聊的嘴碎笑谈。

正说笑里，忽然见点儿一路寻了过来，点儿向桑氏兄弟和云羡书一一施礼后，对云羡书道：“原来姑娘在这儿躲清闲，害我好找。”

云羡书奇道：“不是让你留在甘棠院看屋子吗，你又跑到春宴上来凑什么热闹？”

点儿撇了撇唇角，道：“一个人待着也是待着，就想过来看看姑娘有什么需要的。”

云羡书左右环顾，不以为然道：“管家安排的负责春宴的仆从已经够了，我有什么需要，唤他们便是，哪还需要你？你若一个人觉得闷，想过来瞧热闹瞧稀奇，明说便是。”

点儿被戳穿，却仍是镇定地道：“别说，我刚上潋滟楼寻姑娘，就被大人唤住，大人让我寻到姑娘，就带姑娘回潋滟楼，说酒宴上的诗作已得了不少，不可少了姑娘品评参详。”

“啊？父亲让我回去？”云羡书不想回潋滟楼，可父亲都发话了，躲恐怕是躲不过去，重点是，她的意见其实不重要，云矣只不过不想放过让子女们再提高文化素养的机会罢了。

云羡书只好起身，对桑敬之、桑洹之施礼：“二位哥哥，那我先去了？”

“好，我们待会儿再见。”

桑敬之、桑洹之亦起身相送。

云羡书知道他们所说的待会儿，是指比武场再见，遂也没迟疑，带着点儿转身走了。

回潋滟楼的路上，云羡书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就问点儿，“你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点儿本来紧跟在云羡书身后，猛听一问，立时顿住，她瞧着自家姑娘，眼底闪动着一抹焦愁，“姑娘真……没事儿吗？”

“我能有什么事儿？”云羡书莫名其妙，“我跟桑家哥哥喝酒吃肉闲聊，开心得很呢！”

“姑娘难道没听说？”点儿更近一步问道。

“听说什么？”云羡书一头雾水，不免心急，“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吗，知道我是个急性子，还吞吞吐吐的？”

“我……”点儿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后，低下头轻声道：“我也是听大人房中的舒嬷嬷说的，上次姑娘不是从大人书房顺走了一则新贴儿吗，今儿大人忽然想起来寻……”

“那哪是什么新帖儿啊！”云羡书打断点儿，白了一眼道：“那是宁州都督姚阚写给父亲的书信，我瞧着上面的字儿笔势酣畅，圆转生动，豪迈痛快，才偷偷顺回甘棠院私下临摹。”

“是了，反正就是姑娘顺走的好字儿，今儿徐州刺史郇大人和大人在书房密谈，送郇刺史出门后，大人便在找这封信，舒嬷嬷当时犹豫了一下，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大人信被小姐偷拿了，赶巧又有人要求见大人，大人被一耽搁，又急着赶往风吟堂，因之小姐偷拿书信之事才没暴露。”

云羡书叹气，“信就在我的书架子上，你还回去便是，用得着专门跑一趟来告诉我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不是……”点儿道：“你当日顺走信，央舒嬷嬷替你保密，所以舒嬷嬷想趁着大人尚还顾不上之时，赶紧来咱们甘棠院把书信要回去，而我已把信还给舒嬷嬷了，不过因此我从舒嬷嬷口中……听到了点儿别的消息。”

云羡书眉头微蹙，“什么？”

“舒嬷嬷说，在郇刺史之后拜会大人的，也就是打断了大人找信的人，是桑逸之，桑二公子。”

“那……又如何？”

“舒嬷嬷听到，桑二公子亲口向大人禀明……他……他已跟自己的表姐贺家大小姐贺晞茂定下亲，可能过两个月，便会行迎娶大礼。”

云羡书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睛失神道，“你说什么？”

“桑二公子要迎娶贺小姐了，姑娘！”点儿抬眸，颇是担心地望定云羡书，“原来姑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云羡书呆立原地，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