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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只筷子

云观的夫人是刘尹真刘氏。

要说云观的清明开朗，其实从这刘氏身上也可见一斑，相较阮绒的阮家多出风流名士，刘氏一门则出的多是骁勇善战的名将，家庭门风不同，导致阮绒温柔娴淑拘守礼仪，刘氏却是个活泼好动，讨厌繁文缛节的类型，阮绒操持家务，护顾整个云家，刘氏能歌善舞，还尤擅剑舞，看刘氏惊走游龙凤翔九天般的剑舞，简直赏心悦目惊为天人。

又有时候，云观抚琴，刘氏舞剑，璧合珠联得好似神仙眷侣，就知道这两人是如何的恣意纵性洒脱不羁了。

首座和次座坐了云矣夫妇、云观夫妇，旁的座便是给云羡书他们的，按照大小排行，男左女右，依次为云允、云礼、云琰、云恭、云俭，以及云芩书、云磬书、云晏书、云玄瑶、云羡书，云允、云琰和云玄瑶皆为云观的子女，其余则都是云羡书的姐姐跟兄弟们。

一家人齐聚一堂，个个男俊女秀风姿卓然，很快便各自相顾热闹说笑起来，云羡书看了看身边的云玄瑶，又看了看隔着桌子的姐姐们，最后目光投向对面的哥哥们，不由得暗叹，每次论座排位，她都吊在尾巴上，眼巴巴地看着哥哥姐姐们热络畅聊，自己实在无趣的很，唯一只有瞧着和她处境相同的云俭，稍可安慰。

落于末座的云俭，本来也才十二，生龙活虎正淘气的年纪逢着正儿八经的场合，未免有些抓耳挠腮如坐针毡，大人们管不上他，哥哥姐姐们所论他又几乎插不上话，纯属于既被忽略，凑热闹又凑不上的孤单个别，除了吃吃喝喝，真没什么事情好做。

云俭巴巴地正发呆，突然发现云羡书笑眯眯地瞧着他，神情古怪笑容可疑，遂取了桌上一支筷子，手伸到桌案底下，在案下使劲儿一弹，将筷子朝云羡书掷了过来。

两桌间横着过道，距离并不算近，但见筷子几乎贴着地面儿飞过来，云羡书微微一笑，迅疾地操起桌上的空杯盏，就往桌底下一挡，只听“噹”的一声脆响，筷子被弹飞，弹到了旁的云玄瑶身上，云玄瑶没防着这一突如其来，“哎哟”叫了一声。

一响一叫，整个大堂倏然安静，所有人都望向羡书跟玄瑶这边，云羡书也没想到就手一挡，筷子会弹到云玄瑶，不免有些尴尬。

“噗……”云芩书率先笑出声，问道：“七妹妹又在和谁比试呢？居然玩起飞筷子来了，你是有多无聊？”

“哈哈。”四哥云礼笑道：“飞筷子好啊，七妹妹想是技高一筹，觉得一双筷子太富余，她单要个独筷就能吃喝了。”

“七妹妹不如一双筷子都飞了，直接用五爪功？”六哥云恭笑嘻嘻。

云磬书坏笑接嘴：“对对，七妹妹最喜欢自在了，当然是上五爪最合她心意，不过可要当心烫手呢！”

云晏书因为憋笑而脸色绯红，“不但烫，还油，那一顿吃完……啧啧，七妹妹的手岂不是也变成了红烧猪蹄？”

云观家的大哥云允点头：“看那小手细细嫩嫩，想必味道不错……”

“五妹妹说的不对，就那小手怎比得猪蹄，红烧鸡爪还差不多！”云琰摇头晃脑，似已在品评红烧鸡爪的味道。

哥哥姊姊们七嘴八舌都在笑话云羡书，没有插话，甚至没有取笑的，唯有云俭和被筷子打中的云玄瑶。

云俭似乎从哥哥姊姊们的对话中，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不由得低下头，往桌案底下缩，想尽量不引人注意。

云玄瑶则是回过神来，见众人都在笑话云羡书，她便捡起筷子，淡淡笑道：“是我学艺不精，没接住七妹妹一招投石问路，七妹妹若要切磋，下回提前跟我打个招呼，让我也好有个准备。”

说着就把筷子递还给云羡书。

“咳！”一直没吱声的云矣，这时清了清嗓子，沉着脸有些不满道：“老七你都及笄之年了，也是个大人了，怎还是个没规没矩的样子！”

“我……”云羡书语塞，不知作何解释。

她倒不是害怕父亲生气，云矣沉着脸也不代表着就是生气，主要云矣对内是长兄，还是大大小小七个孩子的父亲，是为一家之主，对外云矣曾任过吏部郎，外放后一直为晋陵郡太守，也是属于地方父母官，长期使然难免就有一些家长之气，自觉不自觉的就会端着，以平添些威严感。

旁的阮绒不像云羡书那么无所谓，她生怕云矣接下来再多说苛责的话，好端端的开心之宴，她可不想被云矣搞坏了气氛，于是忙劝道：“有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