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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毫无挑剔之心地安安静静将饭和剩菜吃完,才问道,“殿下不问我摄政王去了何处吗?”
“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走丢了不成。”薛嘉禾无所谓地道,“倒是周围南蛮人,你们都处理gān净了吗?”
“这殿下大可放心,”蓝东亭颔首,“一网打尽,留了几个活口,正在审问中。”
难怪没留下阿月,毫无预警地就将她一箭she杀,毕竟南蛮人不止是她一个。
“有仓皇逃走,摄政王带人去追,”蓝东亭接着道,“一路快追出大庆,去到南蛮境内了,没有回头意思。”
薛嘉禾愕然抬眼,“他带了多少人?”
虽然南蛮是容决屡屡手下败将,如今也被打得七零八散没什么气候,但容决带到陕南人手必然不多,就这么一路深入腹地也太冒险了。
“十几人。”蓝东亭轻描淡写,“逃走之人中有个头目模样被护在中间,摄政王才亲自追去——不过摄政王武定乾坤,想必也能武运昌隆顺利归来吧。”
薛嘉禾沉默了片刻,她摇头道,“你该拦着他。”
“摄政王何时会听我劝了。”蓝东亭笑了笑,他道,“若是此番他受了伤,正好也能将他送离陕南,免得殿下眼见心烦。”
“万一他不止是受伤呢?”薛嘉禾叹着气道,“既然南蛮和东蜀都对大庆虎视眈眈,身为战神容决本身就是对他们最大威慑,哪怕只是受伤,消息一旦传出去,也必定引起变动。”
“殿下不舍得他受伤么?”蓝东亭反问。
薛嘉禾抿了口茶,“他救了我。”
“下午阿月那一下,无论有没有摄政王在,殿下都会无忧。”蓝东亭静静道,“殿下可知道您一旦心软,就意味着开始给了容决可乘之机?”
薛嘉禾蹙了眉没说话。
“再者,摄政王他这次看着诚心诚意,其实也并非对殿下全然坦诚布公。”说着,蓝东亭将一块染着血甲片放到了桌上,“譬如,阿月拿着这块甲片,确实就是容决。”
他顿了顿,复又道,“或者说,本该是殿下。”
第101章
“本该是容决的这我知道,赵白不过替他背了黑锅。”薛嘉禾皱了皱眉,“本该是我的……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以为南蛮人为何要让那个女人带着甲片出现在容决面前?”蓝东亭循循善诱。
薛嘉禾心中早就有所猜测,“想必甲片对容决来说很重要,他们想以此来让容决降低警惕。”
“那为什么容决第一眼看到甲片,一丝犹豫也没有,就知道对方是冒名顶替之人?”
“你若有什么想说的,就别拐弯抹角直接告诉我。”薛嘉禾扬眉,“我可不再当你的学生了,蓝东亭。”
蓝东亭这人虽然别的什么都好,当老师时可是另一张面孔,怪吓人的。
“容决早就知道对方不可能是应该拥有甲片的人,因为他在那个女人出现之前就已经找到了甲片原本的主人。”
薛嘉禾迎着蓝东亭含笑的目光,指了指自己,失笑起来,“而那个原本的甲片主人……就是我?”
“是。”蓝东亭气定神闲,他道,“殿下不是因为高热,忘记了许多小时候的事吗?这便是其中一件。”
“倒也不是不可能,”薛嘉禾想了想,没把话说满,“但若真是如此,容决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不敢。”
“容决有什么不敢的事情?”
蓝东亭笑了笑,“他怕说了也对现状毫无帮助。”
薛嘉禾摇了摇头,没将蓝东亭的话放在心上,“现状?那他无论是什么人,恐怕都不会有帮助的。”
“——哪怕他是你找了好几年的那个人也一样?”
薛嘉禾愕然抬起了脸,她不自觉地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用力向下按去,指节微微发白,“我找了好几年的……小将军?”
“那就是容决。”蓝东亭语气平淡,好似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似的,“不然他一个外人,为什么在林子里大张旗鼓地翻找从树dòng里丢失的信物?”
薛嘉禾的视线随着蓝东亭的叙述落到甲片上,顿时觉得这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甲片有些刺眼,“而这就是他原本留给我的信物?”
蓝东亭颔首,“正是容决当年所在的大营刻印,南蛮人此番又入大庆国土,也和当年之事有些联系——这些殿下听过就罢,不必烦忧。”